一個將軍卻失去了領兵出征的機會,無異於成為被圈養在籠子裡的雄獅。
“舅舅。”
顧清衍的聲音響起,正坐在湖邊發呆的薑鶴回過神來,臉上浮現出了笑意,“三皇子來了。”
“王爺還沒醒,你可以去陪他說說話。”
顧清衍卻並未離開,反而走到薑鶴身邊同薑鶴一樣席地而坐。
“母後說,讓我來陪陪您。”
雨後的空氣涼爽極了,舅甥兩人坐在湖邊,看湖麵波光粼粼,薑鶴扯了扯嘴角,“我又沒什麼事,娘娘不必擔心我。”
“母後說了,舅舅難過的時候,總是往湖邊跑。”
顧清衍抿了抿嘴,母後可以直接告訴他父王的真實身份,可舅舅母後說不出口。
因為母後說了,定遠侯府世代守護大慶百姓,這是舅舅的使命。
一旦父王的真實身份揭露,極大可能,父王和舅舅就是對立麵。
你死我活。
“舅舅想過以後嗎?”
“說來慚愧。”薑鶴看向了顧清衍,“定遠侯府想要破局,隻有等你成為皇帝。”
坐在龍椅上的那個人隻要不是阿衍,定遠侯府便會遭受滅頂之災。
顧清衍抿了抿嘴,沉默著陪薑鶴一起坐著。
“舅舅,定遠侯府隻能效忠於大慶皇室嗎?”
“定遠侯府效忠的從來不是大慶皇室,是大慶的子民。”
薑鶴的話擲地有聲,砸向顧清衍的心尖,“隻要我活著,就不允許他國踐踏我大慶的土地,欺辱我大慶的子民。”
可
他如今連兵權都沒有了。
同一時間,昭寧宮。
“娘娘,三皇子已經去侯府一個時辰了。”
薑瑜坐在棋盤旁邊,一人執黑白兩子,同自己對弈。
蓉嬪已經對顧清翎徹底失望,隻要活捉了顧清翎,徹底撬開蓉嬪的嘴便不是難事。
那位謝姑娘手裡的狀紙是個很好的引子,該算算時間讓當年的事情大白於天下,讓顧恒的真麵目徹底被揭穿。
可兄長呢?
“不著急,讓阿衍多陪兄長待會兒。”
一枚黑子落在棋盤上,成旗鼓相當的廝殺陣勢,一時竟難以破局。
薑瑜定定的看著棋盤,半炷香後,薑瑜眼中閃過一抹亮色,伸手攪亂了棋盤,黑白兩子混在了一起。
原來的局麵被徹底打亂,在這混亂中,薑瑜看到了另一種可能性。
阿衍是顧臨的孩子,也是本宮的孩子,那日後為何不能既是大慶的皇帝,又是大寧的國君呢?
若是有一日,大慶和大寧合為一體,大慶的百姓不會承受戰亂的痛苦,那兄長會接受這樣的結局嗎?
薑瑜緩緩起身朝著屋外走去,身後被打亂的棋盤安靜的躺著。
仿佛是對未來的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