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清明點頭讚同,說“不過,熱鬨歸熱鬨,還是要太平些的好。”
“江湖的太平,日後多半要依仗你們逆元了。”施行遠打量著楊臻說,“三年之後,十年之內,江湖的焦點必是在你門下。”
楊臻聽著,開始猜測這話的意思,是說他是江湖未來的希望呢,還是禍根呢?
“那個時候你我尚在呐,不太平也不怕。”秋清明說。
施行遠點頭,而後又對楊臻說“少年人,老頭子有句話你可想聽?”
“前輩請講。”楊臻欠身鞠躬。
施行遠環視四周芸芸之眾後,又重新看向楊臻說“高傲之人需懷憐憫之心。”
楊臻一愣,有些茫然地看向了秋清明。
秋清明點頭,說“你好生記著,自己參悟。”
“是。”楊臻點頭,而後又向施行遠鞠躬道,“多謝前輩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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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楊臻找了架寬敞些的馬車,和周從燕拉著那五個姑娘離開了靈隱寺。
路上聽街上的人閒傳,得知錢塘縣令今日一大早便被浙江布政使司大人傳喚去了。坐在車轅上的周從燕大呼痛快道“好好收拾那對龜父子才痛快!”
分彆送下夏家姐妹和另外兩個尚未問及姓名的姑娘時,楊臻和周從燕結結實實看了兩場痛徹心扉的久彆重逢。
劉羽舒一直不肯說自己家在何處,在送那四個姑娘時她也隻是悶著不說話。第四位姑娘也被送回家後,劉羽舒才跟在楊臻身後低聲問道“楊公子,聽說你和周姑娘有婚約?”
“啊?”楊臻被問蒙了。他在心中使勁拍了一下腦門怎麼把這事忘了?
這件事他也隻是聽周從燕說過,到底是不是確有其事,他也不知道。況且這件事是一個假扮楊臻的年輕人說給楊臻聽的,楊臻要裝作沒認出周從燕,又怎麼能直接問婚約這事是不是真的呢?
“喂,你們說什麼呢?”走在前麵的周從燕見他們二人沒跟上來,又折回去問。
楊臻來不及慌張,與周從燕對視一眼後急中生智道“劉姑娘怎麼知道咱們有婚約的?”
周從燕一愣,看了看劉羽舒,心中頓時翻騰起了危機感,她與楊臻對了一眼,立刻反應道“我告訴她的啊,這有什麼好隱瞞的?”
“哦……”楊臻心滿意足地把鍋甩出去了,但還是裝作有些害羞的樣子說,“這麼直白地人問難免會有些不好意思。”
周從燕瞪了他一眼,不悅地跺步過去把楊臻拽走說“大男人的,有什麼可害臊的!”她幾下楊臻推上車轅,而後回頭笑著對劉羽舒說“劉姑娘,你家在哪兒?我倆送你回去。”
多麼和顏悅色的逐客令。
楊臻看呆了。
劉羽舒麵色難堪地看著馬車邊的二人,憋持了好久才小聲說“夔州。”
周從燕聽著這陌生的地名,轉臉問楊臻在哪,楊臻說“夔州距此可不近,劉姑娘是怎麼來杭州的?”
“我原本和雙親住在杭州,但早兩年間爹娘相繼離世,就隻剩我一人了,如今我杭州也待不下去了,所以想去夔州投靠族中的一位大哥。”劉羽舒說著說著便落了淚。
楊臻看周從燕似是要聽哭的樣子,便道“劉姑娘放心吧,我們會把你送到夔州的。”
“多謝楊公子。”劉羽舒向他頷首。
楊臻回頭小聲對周從燕嘀咕道“不過,咱們得先去趟蘇州。”
周從燕晃了下神,隨後便是一臉的不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