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晌午,楊恕終於接下了個範承律遞過來的饅頭,剛咬了兩口便聽到了方副將在老遠之外的喊聲。他把饅頭一扔趕緊起身,眼看著方副將跑過來單膝跪在他麵前說“將、將軍,找到小公子了!”
楊恕提了許久的一口氣終於鬆開了。
範承律也安心了些許,踏實地笑了好一會後問“小公子此刻在何處啊?”
“將軍……”方副將有些不敢把話說下去了。
“怎麼?”楊恕看他樣子便知不妥甚重了。
方副將一番支吾終於開了口“小公子怕是不太好了……”
“是中毒了嗎?”範承律今日一早便讓人把他們兗州地界上最好的幾位大夫找來了。
方副將也道不明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在山麓遇上找到楊臻的柴賡之後就趕緊跑回來稟報了,楊臻的情況他是看了一眼,可他卻也沒見過那等場麵。
柴賡總算抱著楊臻回來了。
範承律從側麵看著柴賡花著臉直接跪在了楊恕麵前,楊恕忍住一口氣伸出雙手捧住楊臻的小臉問“這是怎麼了……”
“老師……”柴賡的聲音哆嗦得十分明顯,“找到他的時候就……”
範承律朝等在一旁不敢上前的大夫們招了招手,那幾個老大夫也趕緊湊過來,探吸搭脈聽心跳,圍著楊臻一陣檢查後,一位最是年長的大夫躬了躬身說“諸位大人,這位小公子應該是中毒了。”
“什麼叫‘應該’?”範承律十分不滿這個含糊不清的回答。
“大人恕罪!”又一個大夫拱手說,“實在是我等行醫數十年從未見過這等奇罕的毒狀啊……”
“難道就沒法……”柴賡的淚又流下來了。
為首的老大夫沉吟片刻後說“這天底下恐怕隻有藥師穀的林神醫有辦法了,可這林神醫實在……”
實在無跡可尋。
天下人或許都知藥師穀在崇安武夷,但若是林年愛本人不想見,把藥師穀翻過來都未必能找到他。
範承律不曉得這其中的門道,自然不肯信邪,他正想著與楊恕等人盤算派兵去請之時卻聽楊恕終於開口了。
“範大人,煩請借我一匹好馬。”
範承律有些明白了,他問“將軍是要親自去?”
楊恕點頭,抱過楊臻來就往回走。
聞言,柴賡等人皆要同往,可也隻換來楊恕的一句“人多也無用”。
楊恕收得快馬後便帶著楊臻驅馬往西南去了。
臨行前,那個老骨頭一把的大夫由徒弟攙著又趕了過來。他交給楊恕一枚小藥丸,說是昔年林神醫的徒弟林遠誌在機緣之下贈與他的。
“這枚‘守元丹’可吊住危病之人日的精氣,隻是老夫也不知對小公子身上的奇毒能作用多久……”
感謝報答之類的話,範承律和方副將替楊恕說儘了,除此之外他們在此事上也幫不上什麼了。眼下他們需要做的是清理兗州的五毒餘孽,好好梳理審問一下抓來的那些五毒人。
三日之後楊恕抱著幾乎沒了氣息的楊臻闖上了漢中逆元,跪在了逆元的山門前。
“秋先生!”他緊緊地摟著懷裡的楊臻朝山門內喊道,“楊恕求見秋先生!”
正在場院裡練招的一個穿得花裡胡哨的年輕人聽了動靜出來瞧情況。
“這小孩兒咋了?”年輕人湊過來問。
“小兒身中奇毒,求秋清明先生救命!”楊恕滿目乞求。
年輕人覺得奇怪“我師父不會看病,解毒你應該去找林神醫呀!”
楊恕看著麵前這個約莫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問“敢問兄台是……”
“在下連舟渡,師父座下我排行十二。”他才不肯提自己是倒數第一的事。
“連兄弟,可否請你向秋先生通傳一下,在下有要事相求!”楊恕攢著他的袖子說。
連舟渡拿他沒轍,隻好道沒問題,正要往裡走時一轉身恰好瞧見了領著個大概五六歲的小女孩往這邊走的任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