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找到,還是找到又被人跑了?”楊臻換了個問法。
嵬名峴把茶壺往桌上一墩,“這幾日我找遍了夔州,根本沒有一點影子。”
“你還記得梁源長什麼樣子麼?”楊臻問。
嵬名峴瞟了他一眼“隱約記得。”
楊臻杵著半邊臉說“梁源多半是不認識你,他若是見著我了應該會信我吧……”
“你救過梁奉一,這他不該忘。”嵬名峴說。
楊臻直道他的記性上道,又問“你是怎麼找人的?暗訪還是明查?”
嵬名峴隻道他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過他在找人之事,自到夔州以來都是他一人如摟草般捋街捋巷地用眼睛找人。
“咱們再找一遍。”楊臻說,“梁源那小子長得不算顯眼,他若有心藏匿,必然不會輕易暴露,不過他總得營生,隻要出門就是給咱們留機會。”
周從燕在旁邊笑得有些驕傲“跟你一比誰能算顯眼?”
“大小姐最顯眼。”楊臻與她眉來眼去。
“德性!”周從燕喜滋滋地嫌棄了他一句。
“需要幫忙麼?”方爾玉打斷他們二人光天化日之下的膩歪。
楊臻的眼睛暫時從周從燕身上挪下來道“求之不得啊!小雪勞動大駕,一起吧?”
“我又不認識那個什麼誰!”鴻踏雪使懶。
“簡單,我給你們畫出來。”楊臻說。
鴻踏雪無語,這他還怎麼拒絕?
接下來搜尋半日無果,將夜之時楊臻便把自己橫在了榻上。
“那個人,”嵬名峴把門一闔,環臂倚坐在榻柱上說,“上次不是還和咱們搶東西麼?”
楊臻悶嗯了一聲,算是個簡單的答應。
嵬名峴看他就這麼閉著眼也不多擠一句話,沉默許久之後才問了句“你怎麼跟誰都能湊到一塊兒?”
楊臻抬了半邊眼皮看他,嗤笑道“我哪有那麼隨便?”
嵬名峴鼻哼一聲,也懶得戳穿。他明明親眼見過那麼多,楊臻還不承認。在他看來,楊臻認識的人各形各樣、毫無定式,實在不像個專一的人。
楊臻看著頭頂上的吊簾,又說“他跟你挺像的。”
嵬名峴皺了眉。哪裡像?誰人像他?再一反應,嵬名峴甚至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樣了。
“不過他比你像個人,人家會笑會鬨的。”楊臻說。
嵬名峴的表情說不清道不明是何意味,“這樣就是個人了?”
楊臻也沒明說什麼,隻是玩味地哼哼了兩聲,然後一翻身扯過被子便要睡覺。
“現在就睡?”嵬名峴看著他的後腦勺問。
楊臻扭過腦袋問“有意見啊?”
嵬名峴一時啞口,“我……待會兒吃飯再叫你……”
楊臻很是滿意,就此便安靜了下去。
嵬名峴沉默片刻,無聲地端坐到案邊寧神吐息。反正到堂下也是麵對一些不熟的人,倒不如待在屋裡練會兒功,之前楊臻教他的調息之法也許久未練了,如今重新拾起來正好。
夔州城雖不似雙都那般地大域廣,也不似蘇杭那般繁華,但真要一寸不落的搜一番仍是需要一些時日的。他們兵分三路尋了兩日都沒什麼收獲,這日晌午鴻踏雪耍賴使懶,早早地拉著楊臻回了客棧,進了堂下之後便瞧見了在此等了楊臻半天的花千樹。
“等多久了?”楊臻坐到花千樹對麵。
花千樹把山河萬裡扇一收拍到桌子上說“好久了,都等成蹭晌飯的人了。”
“這兒景致不錯,一逛就是半天。”楊臻說。
鴻踏雪在一旁拆台道“你是有興致,我這兩條腿可就受了老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