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楊臻鬨出來的動靜京中也有些反應,那個寒冬臘月裡,細雪亂飛,穿堂風冷得駭人,站一站都能凍透,更何況是豎在堂口像條臘肉一樣挨吹。
柴心柔實在擔心,挺著大肚子領著人又是搬火爐又是送大氅,苦口婆心了半天,就是勸不得聞南曜回屋。
沈唯匆匆趕來之際,第一眼看到的竟是那個大肚子的女人,他知道這是個賢惠的女人,勸不得聞南曜回屋她自己也不會走。看上去挺讓人心疼的,不過沈唯卻沒上去幫忙勸一句。
“如何?”聞南曜沒等他走近便急問。
“已經確定了,不是謠傳。”沈唯拍掉鬥篷上的薄雪說。
聞南曜麵上的驚惶更甚“他呢?”
“沒消息。”沈唯動了動被西北風吹得乾冷的臉。
一旁的柴心柔見他脫力般地連連後退,趕忙過去扶他。“沒事吧?”她一個婦道人家並不比男人堅強,“沒事的,你放心,臻臻他不會有事的……”
聞南曜在柴心柔的寬慰中緩過神來,被她端著的胳膊上能明顯感覺到她在抖,可見她自己都又驚又怕還拖著身子來安慰他。聞南曜反攬著她往堂中去,“你彆怕,我會派人再去打聽的,事情沒準之前,彆讓人往舅舅家去說。”他把柴心柔遞給幾個丫鬟,柴心柔知道他要出門,又拉過件大氅來往他手裡塞,囑咐道“你當心些……”
聞南曜答應著,將大氅一甩上身快步跑出了柴心柔的視線。
柴心柔顫顫地坐下來,她心慌得厲害,旁的都顧不上,隻是外頭傳來的消息讓她害怕,楊臻明明月前剛給她的女兒看過平安,怎麼轉眼間就出了這樣的事呢?
沈唯緊隨著聞南曜向前疾步而行,細細稟報他所能打探到的消息。
“怎麼會跟魔教扯上關係呢?”聞南曜問。
“這卻無從得知,事發突然,似乎連魔教自己都不明所以。”沈唯答。
“臻臻不是這般不穩重的人。”聞南曜一個駐步停在了一座小院門前說,“你回吧。”
沈唯的不甘自然地化作一個笑“我能理解你著急的心思,如今多我一個沒準可以幫到你呢。”
聞南曜無暇與他多說,推門便進了小院。
院裡寒風冽冽,犀月就跟個坐獅一般叉手立在屋門外側的廊中。瞧見聞南曜後,他抬手敲了敲屋門通稟一聲,勾佩便掀起棉簾探出了半邊身來。
進了屋之後,沈唯總算是見到了那位從不以真容示人的鎮原侯世子。
不知該作何形容,沈唯隻覺得這人是那種凡人哪怕是跪在地上都高攀不起的神仙,甚至於連帶著他手裡的那本書都像是天書了。
穆淳抬了一眼,似乎是看到了什麼不想入眼的東西一般又垂下了眼去,“聞大人負雪前來所為何事?”
“魔教出事了。”聞南曜尚未平複匆忙而來的喘息。
穆淳慢慢翻頁,“不是說暫停麼?”
聞南曜臉上的表情像是被人狠狠揉過一樣,看著實在與他平時的模樣大相徑庭。
“是楊臻。”沈唯替聞南曜說。
穆淳聽到這話這聲之時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沈唯又說“他突然殺到神女峰望北天宮上大鬨了一通,魔教似乎死了很多人。”
穆淳起眼看著沈唯問“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