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葉……”胡四話不成聲,那隻翠綠色的長蟲就懸在他的眼前吐信子。
“這麼輕易就認出來了,”竹葉青抬了抬手指,那條小長蟲直接順著胡四的腮爬過耳朵繞在了他的脖子上,“說明我們沒找錯人呐,田溢。”
“誰……”被蛇嚇住的人哆嗦得說話都難。
烏顯煬冷冷地看了他片刻,伸手直接撤掉他的人皮麵具露出了底下那張蠟黃中有些悶白的臉。
小長蟲縮了縮扁扁的小腦袋,裹著一層紅的細尾巴在田溢的耳廓上輕搔了幾下,駭得田溢毛骨悚然,當即便要大嚎一聲蹦起來逃跑。
“彆動。”竹葉青按住他的頭說,“你不動她就不咬你。”
“問你便答。”烏顯煬說。
田溢連小幅點頭都不敢,唯一能做的隻是短促地呼吸兩下以表示自己絕對會言聽計從。
“三年前,施行遠是怎麼死的?”烏顯煬問。
田溢瞳孔震動,第一反應仍是閃躲。
“既然問得出口,自然也有把握在手,你要好好想清楚話該怎麼說喲。”竹葉青自認為她笑得很迷人。
走樁擂場上,霍達也敗下陣來,不過他也拚力給許重昌的衣服上留下了兩道口子。薛執戟緊接著又站上了樁道“許掌門好本事啊!在下巫奚護教使薛執戟,方才觀戰之時就看得心癢難耐,還請許掌門賞麵賜教!”
薛執戟?許重昌打量著他尋思,技不符其名,名曰執戟,實則耍的卻是一套節鞭。
“薛兄弟客氣了,既然周教主希望與江湖切磋一番,許某自然樂意捧場。”許重昌暢笑。自打當了掌門,雖然修習不輟,但他也很久沒這麼暢快地與人比試了。
“多謝!”薛執戟謝罷振袖,節鞭橫直出挑,因被灌注了內力竟也如長槍一般剛勁繃直。他年紀大些,接觸過武當派人,有先前的功課準備,動起手來自然不至於如肖代隸一般手足無措。
“怎麼樣了?”楊臻領著梁源站到了周從燕身後。
葉悛和宿離起身要給他讓座,可他卻兩手把他倆按了回去。
“熱鬨著呢。”周從燕笑得歡樂,“原來許重昌不用劍也這麼厲害啊?從前隻見過他用劍跟你比試,沒想到他本事這麼深。”
“崆峒的正家本事從來都不是什麼劍法。”楊臻說,“是他自己醉心於鑽研劍法才能在劍客行列中有一席之地。”前一半句是說給眾人聽的,後半句是說給梁源一人聽的。
“老薛的本事也不錯,你覺得他們勝負如何?”周從燕問。
楊臻笑了兩聲,當時薛執戟在他手下一招倒地的場麵周從燕沒看過,所以她說起來還有些期待。“再送他勝一場罷了。”他說。
周從燕回頭看他,又聽葉悛說“他不是許重昌的對手。”
左後的否定令周從燕歎氣“咱們什麼時候能連勝個十幾二十場啊。”
“連勝二十場?那就與霸榜無異了。”宿離溫笑著看了看楊臻。霸榜,那就與楊臻無異了。
楊臻環臂而立,看著走樁擂上銀龍攪動、木屑飛揚。
銀龍翻騰之間纏住了許重昌的小腿,薛執戟扽臂一勒收緊了節鞭,但許重昌根本不與他僵持,硬是忍著節鞭上的倒刺勾連狠狠踩住節鞭蹬出另一腳暫時逼退薛執戟的上半身,踏樁獨立的那條腿一擰,旋身衝拳直接打在了薛執戟髕骨下縫。力道不重,但位置關鍵,一擊之下,薛執戟中招的腿轉筋一麻險些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