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義父,建……建瓴是什麼?”汪安問錢津達時頗為膽怯,問出來之後又時刻準備著抵觸楊臻的嘲笑,偷摸瞟了楊臻數次之後卻都未捕捉到楊臻的一絲嘲弄,正是如此,他反而更覺得楊臻極其瞧不起他,咬牙切齒之際筆杆子都險些被他捏斷。
楊臻知道汪安在自作多情地跟他較勁,抬了抬被裹得跟熊掌似的右手說“要我替你寫嗎?”
錢津達憤恨他先前的自作主張,卻無暇嫌棄他無能,掀開他上手親自聽錄,不過即便是他,也頻繁會有聽不懂楊臻在說什麼的時候。不消片刻他也忙得滿頭是汗手忙腳亂“再去找些紙來!”
汪安狼狽地出了屋之後才發現黃檗和吳乃學一直趴在窗戶下麵聽牆角,在屋裡的時候他和錢津達隻顧著被楊臻擺布,完全無暇在意門外的動靜。他一聲吆喝把兩個不識相的家夥轟走,儘管極其不願看楊臻那副嘴臉,但還是抱著一摞紙又回了屋。
一老一少端著藥甸子在院中馬尾鬆下的藥灶煎藥,吳乃學搓著甸沿說“這位梅公子真是奇人呐,你聽他念叨的那些東西,何其玄妙,聽著有內經和傷寒論的感覺,又像是山河地理誌,實在耐嚼。”
黃檗半聽半懂,總體上還是糊塗的時候居多,好在他記性還行,勉強能記住個大概。扇風穩火踏實煎藥,還能順便聽吳乃學煞有介事地給他分析講解方才趴牆角聽來的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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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熬好時已入夜色,他們猶豫著要不要進去送藥,正這時錢津達揣著厚厚的一摞紙步伐輕快地出了屋。既如此,吳乃學和黃檗便直接捧著藥進了屋,看著楊臻脆弱的樣子,兩人紛紛抱怨起來,各忙該忙的,喂藥的喂藥施針的施針,從頭至尾都不曾歇嘴。
楊臻多操一份心,謝過他倆的心疼勁,也提醒他們不必對他這般關切,省的讓錢津達覺得他們不老實提前除掉他倆。
兩個人都是明白人,但仍不甘心就此作罷。吳乃學解開楊臻右手上的包裹,塗藥紮針之時忍不住繼續念叨。
錢津達滿臉堆笑地又回進了屋。站到床前,隔著吳乃學和黃檗的障礙朝楊臻遞過去了一枚小瓷瓶。楊臻沒多少抵觸,老老實實接過來咬掉瓶塞便要吃。
吳乃學盯著楊臻的一舉一動皺眉問“這是何物?”沒人回答他,他乾脆直接搶走了瓷瓶。
“與你無關。”錢津達耐著心煩讓他把瓷瓶還回去。
“什麼叫無關,他這般病弱怎麼能亂吃東西呢?”吳乃學又上火。
錢津達對吳乃學的容忍極其有限,他敢頂第二句嘴就已經該死了。
楊臻伸手抽回瓷瓶把裡麵的藥粉吞儘,又被藥粉噎得咳嗽,黃檗及時遞來一杯水給楊臻順氣。楊臻緩過來後看錢津達還似有氣,忍著咳勁說“錢莊主也彆怪老人家擔心,這東西吃多了人真會變傻的。”
吳乃學和黃檗聽得十分困惑,什麼東西吃多了會變傻?
“小梅兄彆開玩笑了,真是如此的話,錢某倒覺得你更可愛了。”錢津達才不在乎這個。
楊臻苦笑“如果有一天我講不明衝經了呢?”
錢津達臉上得意的風涼笑僵住,盯著他片刻後敷衍地對吳乃學和黃檗撇出一句好好照顧他之後扭頭匆忙出了屋。
“公子,這到底是什麼啊?”黃檗接過空空的瓷瓶仔細聞了聞,什麼味都沒有。
“小梅兄弟,你到底為何會被他們關在這裡?他們喪心病狂地把你折磨成那樣,又要千萬保著你,還天天逼你吃,吃,這是什麼藥啊?吃這種東西,我們好不容易把你救過來,他們到底要乾什麼?”吳乃學越說越狂躁。
“老先生,您就……彆管了。”楊臻無奈,“江湖恩怨,我多配合一些對所有人都好。”
吳乃學怎麼容得自己手中的病患被彆人糟蹋,還想再說些什麼。黃檗拉著他好一番勸說才讓他稍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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