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秘境入口處忽地閃爍了一下,一道金光小心翼翼探出,確認周圍沒有人之後急速朝著遠方遁去。
這道金光自是那逃出的老僧神識,此刻顯得稍有些暗淡,肉身被徹底湮滅,神識似乎也受到了重創。
“得趕緊找一具肉身,以現在的狀態,神識繼續暴露在外,恐怕要不了就徹底消散了。”
飛出去很遠一段距離後,老僧大口吸納著空氣中的靈力,卻依舊是入不敷出。
神識愈發黯然,就連周身的佛光都不複存在,此刻的老僧哪裡有分神大佬的風範,不過像是普普通通的垂暮老人。
“該死的妖僧!”
怒罵一聲,老僧隻得強撐著繼續向前,憑著被封印前的記憶,前方應當會有一座村落。
普通凡人的軀殼,放在往日他自然是看不上,但淪落至今,也沒得什麼選擇的餘地了。
老僧沒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他不遠的位置,兩道身影從他出秘境開始,就一直不急不緩地吊在其身後。
“少主,他就是聖佛無嗔?”
黑袍怪人麵部霧氣一陣翻湧,不知在想些什麼,隻是莫名透出一股不屑。
青年點點頭,月光印照在他臉上,麵色愈發慘白了,好似一個生氣稀薄的活死人。
單憑借肉眼判斷,青年的狀態似乎比起老僧也好不了多少,都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死出。
“千年前自立成佛,一念可渡千人,一念可屠滿城……縱是在那個分神遍地跑的年代,這位聖佛依舊闖出了一番名號。”
青年低聲喃喃,看向老僧逃竄的狼狽身影,不免發出一陣唏噓。
“那……少主,我們現在是要救他嗎?”
黑袍怪人掂了掂身後背著的棺材,棺材蓋滑落一截,露出裡麵一具分神境的屍體。
這棺材似乎也不是凡品,這具軀殼隻是沒了神識,卻保留了大部分的生機。
亡者眉宇間與葛自謙有幾分相像,正是荷華宗現今明麵上那閉關已久的宗主。
青年卻是沉思片刻,反問道
“他還能撐多久?”
黑袍怪人粗略估計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說的保守一些
“大致一個時辰,前麵的那座村落已經無人,他的目標若是那裡,恐怕是來不及再尋下一處了。”
青年點點頭
“那便等到他抵達那座村落之後,最絕望的時候我們再露麵。”
黑袍怪人沒有說話,但對此卻十分疑惑。
什麼?你問我是怎麼從一團霧裡看出疑惑的?
答案很簡單,自然是因為這團霧一陣變化,最後定格為了一個“?”的形狀。
青年長歎一聲,還是開口解釋了一番
“待到他真正命懸一線的時候,我們才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如此意義自然更加非凡。”
“我不奢求前輩會對我這麼一個小人物心懷感激,但能多套取些許好感,而我們不過是多等待片刻,何樂而不為呢?”
聽完青年的這套說辭,黑袍怪人臉上的“?”,變成了一個……更大的“?”。
不是,為什麼啊?
原本我不需要絕望的,就因為你選擇在旁邊看戲,我被迫多遭受了一個時辰的煎熬,我為啥還要對你升起更多的好感?
黑袍怪人不理解,至少他認為,這種事情如果發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大概隻會把好感降至最低。
青年人長歎一聲,頗感無語。
一團霧果然是沒腦子的,你不說,我不說,他上哪知道咱是故意拖延?
一路跟隨,果然不出意料的抵達了廢棄的村落。
也不算廢棄,這裡所有的建築都還是十分完整的,隻不過少了些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