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不善啊。“
季書航死死盯著那扭曲的花色麵譜,自走上純粹的煉體這條路,許久沒有遇到能在力量上同自己平分秋色的了,這戲子好大的力氣!
<宿主,人是這裡的國師,你才是來者。>
係統好心提醒道。
長槍被纏住,紅衣戲子隻是微微顰眉,沒有多作猶豫,竟是直接將長槍舍棄。
玉京真君雖是不解,但還是操控飄帶將長槍奪來,入手頓感半邊身子一沉,長槍沉重,砸在地上,連帶著整個地麵都是一震。
沒等三人驚訝,紅衣戲子擺著架勢,抬腿勾腳邁出一步,又是一段渾厚悠遠的唱腔響起
“龍爭虎鬥擺戰場,
兩下交兵紮營房。
初進中原無將擋,
任我馳騁戰鼓揚!
……”(注1)
唱詞落下,易變突生。
那長槍兀的自玉京真君抓握處斷開,分作兩截鼓槌,在空中打著轉,又飛回了紅衣戲子的手中。
兩條手臂高高舉起,紅衣戲子身前憑空出現一麵淌著血的戰鼓,鼓麵選用的不是牛皮,而是疊了不知多少層的人皮。
“砰——砰——”
鼓槌落下,鼓麵震顫起朱紅血液飛濺,發出類似心臟跳躍的沉悶聲響,將悠揚琴音徹底覆蓋。
紅衣戲子隻敲擊了兩下,將鼓槌鏈接在一起,又變化回一杆大戟模樣。
抓著大戟的手下壓,另一隻手高舉過頭頂,花色麵譜猛然回首,同季書航四目相對,似是得意非常。
但那戰鼓卻沒有消失,鼓麵繼續自發持續震動著發出心跳聲,妙音門長老的琴聲徹底沒了用處,反是三人開始被鼓聲影響。
其中又屬季書航受到的影響最盛。
本就是習武煉體之人,氣血充盈,被鼓聲這麼一震,隻覺得體內血液仿佛沸騰開來,一陣翻湧,整個人的皮肉都透出朱紅,細看竟是同那鼓麵顏色相差無幾。
隻是這麼幾聲,就讓自己身體出現了這麼大的反應,季書航心中暗道不妙,不能讓這鼓繼續響下去了。
紅衣戲子似乎也沒想此招能有奇效,怔了一下,才挪動步伐,當即將戰鼓護在了身後。
季書航雙手持握雲墨,先是兩道刀氣劈斬而出,本人緊隨其後,一同衝向紅衣戲子。
“三個人‘丁字兒’廝殺多激烈,
二人合力仍戰不倒溫侯。
……
‘哈哈’大笑聲震天,
難為爾等桃園結義,自誇是好漢,
且看你家溫侯爺今兒日一對三!”(注2)
麵對季書航衝來氣勢洶洶,紅衣戲子絲毫不懼,主動迎上前去。
大戟左右挑撥,輕易將兩刃刀氣攪碎,直直同季書航的雲墨碰撞,兵刃摩擦,迸發出耀眼火花。
季書航咬緊牙關,紅衣戲子同樣吃力,眼看二者又要僵持,雲墨刀身上爬出了一隻小黑子。
啊不,是小黑人兒。
“靈寶?!”
紅衣戲子吃驚,一時連戲腔都沒保持住,驚呼出聲,四肢發力,想要把雲墨頂開。
季書航哪裡能叫他如願?整個身體前傾,氣力儘數都壓了上去,將大戟和紅衣戲子死死卡住。
隻不過看著自己那渾身黢黑的刀靈,季書航還是忍不住麵色一沉,這也是他這麼久都不願喚刀靈出來的原因。
彆人的器靈不說多麼優秀吧,至少看起來也是風度翩翩,小巧可愛。
怎麼到了自己這裡就成了塊兒黑炭?
這模樣,莫說是裝杯了,帶出去純純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