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喊我一聲,‘娘’。”
魔帝死死咬著牙,一句話從牙縫中用力擠出來,連帶著整張麵孔都擰作一團。
手腕一翻,王座的一根手指斷裂,在魔帝手中化作齏粉,撒漏,還未落到地麵就散作一股煙塵。
景天也被這一句話震得不輕,原本還背在身後,緊握長劍隨時準備刺出的手一僵,強令自己動起來,又向後連跳出數米。
什麼鬼?
一個男人,站在麵前,讓自己喊他“娘”?
這些字,是能夠以這種順序,以這種方式排列的嗎?
“你……是想說和我娘是朋友吧?”
雖然一路聽那魔族的談話,似乎和人族也沒太大不同,但景天還是堅持認為,肯定是魔帝的語言習慣比較獨特。
畢竟是堪比天道的存在,強者總是有些獨特的嘛,可以理解。
再要不就是口誤了。
不曾想,在景天震驚的目光注視下,魔帝動作無比僵硬地搖搖頭
“不,我沒開玩笑,你也沒聽錯,我就是你娘,親生的。”
景天沒有回應,整個人也不動了,隻是頭頂冒出了一股青煙。
沒錯,這孩子cpu燒了。
景天覺著這不是自己的問題,換誰來都得燒。
魔帝扶著額頭,同樣是一副無奈且痛苦的神情
“這事兒,還得從三十年前說起。
兩界不合你應當知曉的,那日本帝突然感知到天道的氣息似乎消失了,卻不知是不是那老賊的陰謀。
等待了足足十年,天道的氣息再未出現,就連兩界之間的隔閡都在不斷減弱,我熟悉他,天道正常絕不可能如此。
或許是那邊真的出什麼問題了,這是我魔族的機會!”
景天木然點點頭
“所以嘞?這和我有啥關係?”
魔帝握起拳頭猛然舉起,但考慮到這一拳再落下,王座就沒有扶手了,靠著會不太舒服,又緩緩放下,長歎一聲
“但我仍不敢拿萬千魔族人民的性命作賭,於是就分出了一道神念,先行探入人界。
隨意設置的坐標出了差錯,我那道神念進入了一個女人的身體,也就是你‘娘’的身體。
當然,並不是我殺了她,她當時已經死了,死在床上,死因……咳咳。
畢竟隻是一道神念,又受到天道餘威壓製,那具身軀內的力量又早就已經乾涸……總之,一直等到你爹出門上朝,我才得以喘息,
待修養了半日,終於凝聚出一股魔力,嘗試將那些醃臢之物逼出體外,可為時已晚,懷孕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還陰差陽錯讓腹中你嬰兒,也就是你,沾染上了魔族的氣息,糅合了部分魔族的血脈。”
作為王座扶手的那根手指,終究是沒能逃過今日這一劫。
自己堂堂魔帝,牛逼程度和天道是一個級彆的存在,剛潛去人界就被強了,還是被一個修為低下的螻蟻。
哪怕隻是一道魂念,但收回之後也確實成為了自己記憶的一部分,哪怕充其算茫茫大海中的一葉扁舟,卻是那麼刺眼。
方才看見景天的瞬間,魔帝是真的想直接出手,哪怕費些功夫,付出些代價也好,將前者的存在,連同這片汙點,徹底抹除。
從此,世上再無景天,不,是從來就不曾存在過。
但最終魔帝還是心軟了,魔族人也是人,不是失了心智的狂獸。
倘若真能狠下這個心,當初或許也不會選擇將景天生下後,才收回神念,偽造成難產而死的假象。
景天聽完,且不論這段故事真假,他現在隻想豎起大拇指,誇上一句“老爹真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