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事情的起落,所有人都在等待。
當然不是等待季書航會如何判決此事,而是等待這位大人會不會再隨手一揮,潑天的富貴也能落在自己頭上。
結果卻是,這位大人好像掛機了,沒說話,也沒動。
隻有蜷縮在地上的書生終於稍緩過來,四肢張開平躺在地上,嘴唇蠕動,發出含糊不清的論辯
“我……沒有……篡改信上的內容,從來……沒有。”
那三位婦人似乎還想衝向書生,但礙於季書航的存在,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從地上撿起信紙,咒罵著遠去。
季書航則是一把拎起了書生,一言不發原路返回。
幾人離去後,那些看熱鬨的腦袋並未縮回,一道道目光相交,最後定格在了方才拿到魔晶的幾人身上。
隨便找了家小醫館,季書航將書生直接橫在了櫃台上,二話不說先把診費交了。
主要吧,不了解魔族的語言基礎,一句句跟著統子練發音,確實也挺累的。
再者,說多錯多,久了必然會被有心之人察覺。
在已經治療到一半的病人的謾罵聲中,郎中抓起魔晶,頭也不回,抱起書生就轉身進了裡屋。
半個時辰後,書生拄著根拐,一點點從裡麵挪了出來。
而那位被治了一半的患者,現在也已經失血過多暈厥過去,唯獨那根中指仍舊豎立,從未倒下。
“多謝大人出手相救,可小生實在沒有什麼能拿出的了。”
書生艱難卻固執的欠身行禮,季書航坦然應下,隻回了兩字
“跟上。”
書生聞言猛然怔了一下,點點頭,一瘸一拐跟在後麵。
季書航去的並不是彆處,而是又回到了城東南角的那頂瓜棚,也是書生的家。
“貧民窟”中的那些人都不見了,街道上打鬥的痕跡格外明顯,旁邊的破屋裡時而傳出傷者痛苦的呻吟。
要學魔語,這個四處漏風的瓜棚顯然不合適,好在輕易就在附近尋得了一處空置出來的房屋。
關上門,沒等四人表明來意,書生先開口了
“你們不是這個界域的人。”
季書航早就主要注意到了前者在醫館的那一瞬走神,所以並沒有意外
“你方才在街上其實有機會的。”
這句話沒有經過反複練習,各種發音錯誤就很明顯了。
書生費了很大功夫才琢磨出其意思,隨後搖搖頭
“不管你們來自哪裡,有何目的,你們救了我,我做不到恩將仇報。”
可旋即話鋒又一轉
“但你們畢竟是……額。”
“劣種人,無所謂的,一個稱呼而已,我們並不太在意。”
季書航攤了攤手,沒有將這三字翻譯,擅自替師父和師妹作了決定,抓起一塊碎石在地上畫出字符,幫書生把話補全。
書生點點頭,但聽得出來,讓他罵自己的救命恩人,還是有些彆扭
“畢竟你們是劣種人,我不可能幫你們做任何危害此方界域的事情。”
“當然,我們也不需要那麼做,我們隻是來找人的。”
季書航的話顯得十分誠懇,哪怕後續一路都不出現爭鬥,這並不太現實。
說不定一出手就是boss戰,和魔帝爭奪景天的撫養權。
“我們學習這裡的語言,目的也是為了儘可能避免衝突,想來與你的堅守並不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