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沒能得到答複,蟾蜍或許是覺得這隻巨大的跟屁蟲太煩,一躍入潭水中,頭也沒回,便消失無影無蹤。
季書航蹲在原地,苦惱地抓了抓頭發
“這下麻煩了。”
身處畫中,無法對現實中一草一木構成任何影響,就算季書航有意做些什麼,歸根結底也是白乾。
什麼都不需要乾,這分明就是他一直所期望的。
不說多的,就五年。
但凡早五年,倘若能讓季書航找到這麼一處完美的擺爛聖地,絕對得按最高規格改造成秘密基地。
一簞食,一瓢飲,悠悠哉哉躺上那麼一天,豈不快哉?
可現在,感受不到一分一毫輕鬆與愜意,躺在柔軟的草地上,周圍的清新自然,隻讓他覺得一陣煩躁。
思來想去,無他,唯心中有事爾。
終於切身理解了掌門師伯,忙碌辛勞之人不願歇息,或許不是因為嘴上說著的“不累”,而是身上擔子不允許。
小竹峰的其他人都在前線,季書航獨自一人又如何能躺得舒服?除非沒心沒肺。
景天身為最硬關係戶,無需擔心,就算擔心那也輪不著自己。
但以師父和師妹的修為,身處前線可非絕對安全,保命符總歸是外物,誰也無法保證,那萬分之一的意外,就一定不會發生。
還有那態度琢磨不透的魔帝……
統子也不在,全部壓力一股腦倒來,連個傾訴的對象都沒有。
季書航扯了扯緊貼脖頸的衣領,呼吸突然急促一瞬,猛地將腦袋紮進水潭,幽寒這才讓他冷靜下來。
四處走走吧,或許統子會留有提示,又或許能找到出去的方法。
人生第一次畫中遊,所見所感,皆同季書航舊日所想相去甚遠。
“你當真不給他一些提示?”
宋阡抱著雙臂,站在壁畫前,饒有興致看著其中似漫無目的四處轉悠的小人。
季書航已經進去三日,看樣子是沒什麼實際進展。
也不奇怪,宋阡自詡萬千年來人界第一修士,這麼多年,同樣卡在這最後一步。
正因如此,她才敢斷定天道給這小子留了東西,否則短短這幾日,成就新天道,沒有半點可能。
換這小子的師父來,”逍遙“法則,倒是更有可能些,可惜,機遇、天命都差了一些。
天道立於一旁,周身淡淡一層霧氣,模樣叫人看不真切
“沒有,‘術’、‘道’之彆你不知?萬般技藝僅可尋人傳授,‘道’,隻有自己悟得。”
“那這小子怎麼出來?”
“悟道,自然就能出來。”
那這言外之意,悟不出道,就出不來了唄。
宋阡撇撇嘴,踢了一腳旁邊的蟾蜍,嘖嘖兩聲
“那你還怪好的嘞,躲在這裡麵,隻要不是魔帝刻意針對,人界滅個十輪八輪,這小子都不會有事兒;
可憐我啊~,怎麼就躲不過你這一劫。”
這句話天道沒接,隻是皺著眉,像是在疑惑自己為啥要“多此一舉”。
沉默片刻
“成仙者飛升,亦是規定,違者當誅;
放任你這麽多年,還許你事後神魂不滅,可入輪回,已是格外開恩,莫要再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