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又一層的荊南軍圍了上來。
黃忠身邊,隻有十幾個親衛,還在糧倉內苦苦支持。
糧倉外,失去了主將指揮的荊州軍,隻能憑借剛才的一股子衝勁,勉強支撐。但是他們麵對留守糧倉的荊南軍反撲,這些沒了主心骨的荊州軍,最終還是崩潰了。
即便是他們人數占優,即便是他們一路氣勢高昂。
但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也。
沒有黃忠在前麵為他們開路,他們感受到了荊南軍給他們的壓力。
裝備精良,武藝嫻熟,彪悍難敵。
荊南將士們忽然發現,自己在和對麵荊州軍的較量中,自己還是有優勢的。
剛剛,自己隻是被黃忠那一往無前的氣勢所震懾。
荊州軍中,除了黃忠,其他人,都是廢物而已。
“殺光這群荊州狗賊,給兄弟們報仇出氣!”反應過來了的荊南軍將士,在沙摩柯的帶領下,以武陵蠻部為核心,展開了對荊州軍的絞殺。
黃忠又急又怒,明知道外麵的軍隊需要自己的指揮,恢複組織,恢複戰力。
即便不能一鼓作氣拿下荊南軍的內營,但現在,自己還能多帶一些人退出去。甚至守住荊南軍內營的寨門,等待戰場上其他部隊前來支援。
“殺,向外麵殺出去,和大部人馬彙合!”黃忠身上的血,早就分不清那些是他自己的,哪些是敵人的。
他帶著一身的傷,舉起了長刀,不顧周圍荊南軍的襲擾,衝出荊南軍的陷阱,向糧倉外退去。
等著他的,是廖立和潘濬二人的親衛隊,他們準備用車輪戰,消耗著黃忠部最後的鬥誌。
“黃將軍,速速隨我來!”
營外,又一支荊州軍殺了進來!
這支隊伍的人不多,不會超過五百人,但是卻足夠攪亂戰局。
領頭一將,也是渾身浴血,想來他能衝殺進來也不容易。
“韓曦將軍?”黃忠認得這人,這人也是劉表手下武將,雖然不著名,但也是劉表舊部,跟隨劉表多年,率領的都是劉表的精銳部隊。
黃忠心頭起疑,這人現在會怎麼殺到這裡,為什麼會是這人來接應自己?
即便是劉磐為自己辯解了,但是襄陽城內,很多人都不相信自己的,都說自己和士頌有秘密聯係,即便不殺自己,也不能再用自己了。
所以黃忠才帶著自己的親衛和新軍,拚死殺向荊南軍軍營,隻為證明自己的清白。
為了自己這樣一個有嫌疑之人,劉表用得著讓韓曦來接應自己嗎?
雖然有疑惑,但是不管怎麼說,襄陽方麵來了人,還是來接應自己的。
黃忠也顧忌不了許多,帶著左右,就向韓曦靠攏。
等他殺到韓曦身邊時,才發現自己身邊的親衛,已沒剩下幾個。
他的親衛們,都自願留在了後麵,為他斷後。
廖立、潘濬才不會對這些人客氣,都是直接亂箭射殺。
“黃將軍。”看到黃忠渾身是血,韓曦也是一愣。
但他繼續說道“士頌賊子,居然親自帶人殺了出去,其護衛將軍周泰,帶著百餘人對主公發起了突襲,這百餘人極其強悍,加上周泰武藝高超,連斬我軍數將。主公身邊的部隊,都被他這一隊人馬攪亂了陣型。”
“劉磐將軍已經帶著最後的虎牙軍頂了上去,但是劉磐將軍讓我前來接應黃將軍,說隻有黃將軍回到主公身邊,才能擋住那周泰。”
原來是這樣。
黃忠心裡,忽然有一絲不滿。
緊急關頭,就想要用自己的這一身武藝,平日裡,卻對自己多加猜疑。
但不爽歸不爽,黃忠也明白事情的緊急。韓曦的手下,讓出了幾匹馬給黃忠,讓他趕快過去。
黃忠正準備退出荊南軍軍營時,想了想,對韓曦說道“荊南軍內營已亂,隻能在糧倉處死守,韓將軍可留在此間,整頓軍馬,穩紮穩打。隻要荊南軍內營不穩,荊南軍殺出去的軍隊,心中便有牽掛,無法專心作戰。”
“知道了,黃將軍,快去主公身邊吧,這邊由我接手!”韓曦有些不耐煩了,在他看來,劉表的安危,要比這裡重要百倍。隻要劉表在,就一定還能再殺過來的。
可韓曦不是黃忠。
即便在荊州軍中,他的地位遠高於黃忠,但在荊南軍看來,他不過是個普通荊州軍將領而已。
廖立和潘濬幾乎同時對手下的部隊下達了射殺令。
但有人比他們更快,他們手下的弓弩手還沒出手,沙摩柯便帶著親衛殺到了韓曦身邊。
鐵蒺藜骨朵,沙摩柯使用的武器,韓曦很是陌生。
這種武器一頭裝柄,一頭長圓形,上麵裝有鐵刺。
鐵蒺藜骨朵是錘的改良型,也就是在錘頭上加上很多銳利尖刺,就變成蒺藜骨朵。也就是後世俗稱狼牙棒一類武器的長柄版,隻是狼牙棒的頭部更加的寬厚。
“鐺!”韓曦擋住了第一下。
但他的臉也被尖刺劃傷,韓曦不傻,他立刻明白,自己不是眼前這個蠻子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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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虛晃了一槍,逼著沙摩柯躲避,而後掉轉馬頭便走,不再和沙摩柯糾纏。
誰料到,沙摩柯從自己腰間掏出了一個流星錘,搖晃數下,砸中了韓曦的後背。
韓曦吃痛,翻身落馬,沙摩柯趕上來,照頭就掄,鐵蒺藜骨朵,敲碎了韓曦的頭顱。
韓曦死了,留在荊南軍內營中的荊州軍徹底的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