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苞跪在地上,對士頌拱手“我和城外軍營中的鄧賢,乃是世交,他向來都聽我的吩咐。若是君侯願意相信在下,我願回去勸說鄧賢,讓城外人馬一並歸降。”
“不僅如此,涪城之中的守將雷銅,也與我交好。我歸營後,可暗中派人聯係雷銅,到時候,讓雷銅找機會打開涪城城門,引我軍入城,則涪城可一舉而下。”
“君侯,如今成都城外,已經集結了不下十萬大軍,不日便會前來抵禦荊州軍,若是能趕在益州大軍到涪城前,攻克城池。則廣元郡內,益州軍再無可守之地,益州軍隻能退守綿竹。”
聽到這裡,士頌還真有幾分信以為真。
但是很快,他想到這人曆史上的詐降,心裡還是恢複了理智。
或許,曆史上也是如此,在這個保命的刹那間,泠苞確實是真心實意的投降,隻不過是回去之後,思慮再三,還是想要繼續為益州而戰,選擇了對抗劉備。
“泠將軍,何必如此。士頌當然信你。”
士頌笑嘻嘻地把泠苞扶起來,連連賠罪,說道“是我思慮不周,將軍初來,對我們這邊還不熟悉,這樣好了,我先自罰一杯。”
士頌心說,你不是怕酒中有毒嗎?那好,我就當著你的麵自己先喝一口,為你消除疑慮。
不等泠苞有任何反應,士頌自己拿起了那壺酒,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儘。
“泠將軍,這可是我老家交州的特產,正宗的清遠香哦,你也嘗嘗吧。”
此時,泠苞終於沒有那麼緊張,連忙感謝士頌賜酒,端起酒壺,直接便喝,喝完之後還不住的稱讚“好酒。”
“我想了想,剛才泠將軍所言之策,也是可行的。泠將軍可以稍作休息,吃飽喝足之後,再返回益州軍營,勸說鄧賢一並來投。”
士頌最終決定,也不管你泠苞真投降假投降,算了,自己反正拿出一個姿態來,就算是你泠苞假投降,自己能寬宥益州世家大族的態度,給出去了。
自己自然會安排暗組的人手,到成都周邊去散布這消息。
“諾!”泠苞倒是答應的快,好像擔心士頌後悔一樣,表示士頌若是如此信任自己,自己也絕對不會辜負士頌的信任,他甚至想要立刻就去“勸降”鄧賢,策反雷銅。
但是士頌卻把他攔住,讓他一定在用餐之後再回去,泠苞無奈,隻能同意。
但到了用餐的軍營,泠苞終是明白,為何士頌一定要他留下用餐了。
陪同他用餐的人,都是益州舊識。
坐在當中主座的,是深受士頌器重,萬般無奈下,“被迫”投降士頌的益州謀士張鬆。
現在儼然已經是士頌手下益州派係的核心了。
張鬆以下,文有法正,鄧芝,彭羕,程畿;武有高沛,楊懷,陽群,扶禁。
這些人中,不少人在前不久,還都是劉璋所倚重的大臣。
現在,卻已經是士頌麾下的文武了。
士頌讓自己和這些人一起用餐,看來是真的準備接納自己。
“泠將軍,主公念你稍有才華,也念在你主動投效,自然會待之如故舊。”法正笑著說了句開場白後,便是直入正題,片刻不給泠苞反應的時間。
而且他的話裡,更多的,似乎是幾分示威的意思。
“如今的益州,名義上是劉璋的益州。但我們都知道,彆說劉璋了,就是他老子劉焉在的時候,這益州,最終能說算數,把各項政策執行下去的人,從來都是益州的各大世家。”
“但是主公在荊州,在交州進行的改革,怕是會被各大家族抵觸。”法正說著嘿嘿一笑,抿了口酒才繼續他的“告誡”。
法正說“我本來建議主公,對於敢幫助劉璋抵禦我軍的益州世家,直接全部滅了。但我主仁德,下不去手。最後還是決定以懷柔的方式對待益州世家。唉。”
“隻要是願意效力我右將軍府的益州世家,隻需要按照荊州新法,去掉仆從和私兵即可,家中的財產,田地都能保留。”
“至於那些幫助劉璋抵抗,而後又投降的人,需付出一定得家產贖罪。至於田地和仆從,則全部充公。對於那種冥頑不靈的,則舉家抄沒,流放交州最南麵的日南郡去。”
“將軍此去,可和益州諸將說清楚,讓他們早日知道我軍之政策。”
聽完了法正的話,泠苞看向張鬆,試探著問道“張大人,不知在下現在投效,是屬於哪一種類彆呢?”
泠苞心想我家雖然不是大族,但在地方上也小有勢力,若是按照法正剛剛的說法,自己肯定是算作戰敗投降,隻怕是不少家產和田地,都要被士頌所沒收的。
本來以為張鬆會和法正一樣,對從前不怎麼待見他的同僚冷言冷語
結果張鬆卻意外的好說話。
張鬆哈哈一笑,說道“孝直所言,乃是往後將要執行的策略,將軍j今日便投效,不必依照此例。我已和主公言明,待將軍,將如待荊州故舊一般,將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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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張大人美言。”泠苞謝過之後,內心又起了盤算。
自己現在確實可以回去繼續掌握自己帶出來的那支軍隊,可以選擇繼續當劉璋手下的校尉將軍。
同樣的,自己也可以選擇勸說鄧賢投降士頌,為士頌效力。
而且即便自己投降了,以蜀郡泠家的勢力,蜀郡郡內的家產和田地,自有自家族中子弟繼承守護,益州世家這邊,也不會讓劉璋動自己的家業。
倒地該何去何從呢?
直到泠苞從荊州軍軍營出來,他的心中,還沒有能做出最後的決定。
等到他回到益州軍軍營,鄧賢和一眾將領,立刻將他迎了進去。
在屏退眾人後,泠苞看向鄧賢,把自己的經曆全部說了出來。
“現在麵前兩條路,兄弟以為,我們該怎麼走?”泠苞自己心裡確實沒有底,總覺得投降或許能夠保全自家,但又何嘗不是賣了劉璋,賣了益州其他各家族?
而且,更重要的,是,也是對不起他自己。
讓自己成為了戰敗投降的敗軍之將,想想出征之前自己的意氣風發,想想謀劃水淹之計時的智珠在握。
若是現在投降了,泠苞自己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鄧賢的感觸,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