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鳴將整個案件的卷宗甩到了陸程光麵前,厲聲嗬斥道:
“彆告訴我你這樣算是沒有徇私,要是平時碰到這種案子,最主要的嫌疑人不就是易楠嗎?兩個受害者都跟他有密切接觸,而且最後一次露麵都是和他一起,為什麼沒有去搜查易楠的家和工作場所?!”
白鳴隊長邊說邊不斷用手指著陸程光,對於他這種失去判斷力的做法而大發雷霆。
“不會是他!”陸程光斬釘截鐵地說道,目光堅定,背著手毫不畏懼地直視著前方,任憑白鳴的責罵。
“你看看,查都沒查就下了定論,這是當刑警的大忌,你也做了這麼多年警察,見過這麼多犯人了,不會還要我來教吧!”
“我這是命令,去好好查查易楠這個關鍵人物,或者你退出這個案子的調查,自己好好想想!”
陸程光沉默不語,握緊了拳頭複又鬆開……
等到陸程光心煩意亂的沉著張臉從隊長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恰好接到了易楠的來電:易楠怎麼這個時間點突然給我打電話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咚!咚!咚!”
陸程光的心臟陡然一懸,連忙按下了手機界麵上的接聽鍵,聽到電話裡易楠還算平穩的聲音傳出來這才放緩了心跳。
“陸程光,你還在警局嗎?我……有事找你。”
陸程光把手機從耳邊拿下,又確認了一遍來電顯示,確實是易楠的名字沒錯,這麼說,他應該也不是幻聽,易楠居然要來找他!
不過……
陸程光垂下了眼眸,看了眼辦公室裡整裝待發的羅子青和其他人員,躊躇了片刻,才壓低了聲音鬱鬱說道:“你回家了嗎?還是我去你那裡吧,我正好也想找你聊聊。”
“額……我是在家。”易楠頓了頓,妥協道:“那在家裡等你。”
“程子,走吧,磨蹭什麼呢。”
羅子青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裝備,便仰頭看向陸程光,嘴角含笑說起了風涼話,“你放心吧,隻是查案必要的流程而已,楠楠他會理解的。”
陸程光白了他一眼,如果眼神真的能化成實質性的利劍的話,陸程光已經往羅子青身上刺了好幾劍,招招不斃命但保管賊啦疼。
……
帶上了搜查的隊伍,陸程光和羅子青隻十幾分鐘就來到樂天公寓,敲開了易楠家的房門,明明才剛搬走沒多久,陸程光卻覺得這裡已經大變樣了,不似他們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的時候。
易楠開了門後看著陸程光還有身後的大部隊有些傻眼,一時之間愣在了原地,連手也還保持著搭在門把手上將門推開的姿勢。
羅子青搓著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易楠說道:“楠楠,關於此次案件,按照程序需要,我們得去你的家裡搜查一下,這是搜查令。”
陸程光隻是靜靜地立在後邊,仿佛一塊背景板一樣,看著門檻處沒有出聲,但羅子青說的話肯定也落在了他的耳朵裡。
“搜查?”
易楠瞄了一眼薄薄的搜查令,沒有看著說話的羅子青,而是微微往右轉頭看向了陸程光,眼眸深沉,語氣冷硬,“這就是你說的要找我聊聊?”
“所以,你也不相信我,覺得我是殺人凶手?”易楠說著冷笑了一聲,直將陸程光的眼睛給刺得發疼。
陸程光麵露難色,上前一步,“我不是不相信你,隻是到你家裡搜查一下而已,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易楠麵露蔑色,冷冷說道:“你都住了這麼久了,要是有不對勁的地方的話也早就發現了!說到底你就是不信任我!”
一想到陸程光認定他殺了人,將他當成嫌犯看待,不知為何,易楠的胃部一陣陣鑽心的痛開始密密麻麻蔓延開來,讓他連挺直腰杆與陸程光對峙都做不到。
“你還好吧。”陸程光麵色一變,伸手想要攬住易楠的肩膀。
“不用你假操心!”
易楠一把拍開陸程光的手,白著張臉自己扶著門框勉強站直了身體,表情冷漠的與陸程光對峙著。
陸程光擰起了眉頭,邁過門檻,將易楠拉進了屋子裡,小聲地耐心解釋道,
“易楠,你聽著,我相信你不會殺人,但是光光隻有我相信沒有用,和你有關聯的兩個人都被用了同一種方式殺死了,確實按照常理來說你就是最大的疑犯。我們隻是例行調查而已,你放心,要是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物品自然就會撤退了,你也想早點找到真正的凶手吧。”
“哼,你們要是想抓凶手就不該來我這裡浪費時間。還有,我這小小市民怎麼敢拒絕陸警官您親自帶隊的搜查呢!”
易楠話裡雖然仍帶著刺,眼中的惱怒卻稍微緩和了一些,隻是依舊撐著自己的側腰,冷著臉給門口站著的大隊人馬讓開了條路,畢竟任誰也不會在有人要搜查他家的時候給人好臉色。
“不好意思啦,楠楠。”羅子青貓腰走了進來。
其他技術人員也跟著他魚貫進入了易楠的家,開始地毯式搜索並仔細翻找各處的東西,他們同時也在入侵著易楠的私人空間。
易楠環著手站在大門旁邊,隻是冷眼看著,無力去改變什麼。
陸程光小心翼翼地往邊上挪動了兩步,靠近易楠,看了眼他的眼色,道:“你先前說有事情找我是什麼事?”
“陸警官這麼神通廣大不妨自己查查,怎麼還要問啊。”易楠挑眉看向他,話語間攜帶著滿腹的憤懣。
陸程光麵色一滯,瞬間被易楠的冷嘲熱諷給噎得說不出什麼話來,隻能雙手插兜立在原地,不敢再問了。
易楠瞄了陸程光一眼,見他這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心裡沒有痛快,反而越發的煩悶了。但就像陸程光說的一樣,找到凶手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個人情緒就先待日後再解決好了。
易楠想通了這點後才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隻是想和你說,就是我先前的那個室友,他……好像最近也失蹤了。我也是看到他留下來的水晶擺件突然想起了他,給他打了個電話,結果都是提示無法接通的狀態,問了互相認識的朋友,他們也都說從我這裡搬出去之後已經挺久沒見過他了。還有我的第一個助理,他可能也已經被害了。”
陸程光聞言薄唇緊抿,將眉頭皺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單手環胸支起了下巴:所以,凶手的行凶範圍不僅僅隻是易楠的助理,還擴展到了他的生活圈中……
凶手不止熟知易楠的每一任助理,還知道他的合租對象,也許凶手現在也正潛藏在某處注視著易楠。
陸程光想著想著甚至覺得周圍有窺探的目光從無儘的黑暗中向這裡射來,讓人不禁脊背發涼。仿佛無形之中有一張泛著冷光的巨網正在緩緩朝中間收攏,隨著網眼的不斷縮小給人帶來千鈞重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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