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楠看了看陸程光逐漸變得亢奮的神色,側過臉偷偷瞄了一眼他手中的檔案,問道:“是有什麼問題?”
陸程光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什麼。”接著便收好了杜起垣的檔案,雖然被停職了,他還是想要獨自調查這個案件。
畢竟杜起垣即便不是凶手,他應該也和真正的凶手之間存在千絲萬縷的聯係,不然也不可能所有的線索都會指向他。陸程光將他的個人資料拿回來研究也是存著這個想法,想在裡麵找到和真凶之間的交集,尤其是他現在已經有了一個懷疑對象之後。
“你是不是……覺得他不是凶手?”易楠略顯遲疑地將自己在陸程光臉上讀出的想法說了出來,看著陸程光的表情接連追問道:“你這麼早回家是不是就是因為這件事?”
陸程光聽了帶著幾分錯愕地抬起了頭,愣了兩秒之後無奈地攤了攤手。
易楠敏銳得幾乎就要逼近事實,抬了抬下巴,一副彆想瞞著他的表情,目光濯濯的盯著陸程光,
“這個案子和我息息相關,我隻是想知道真相,早點抓到真正的凶手,讓我幫你。”
陸程光見易楠態度堅決,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舒了口氣,移步在易楠旁邊坐了下來。反正現在自己也停職了,可以說和易楠也沒什麼兩樣,不用出外勤的話易楠也不會受傷,兩個人一起研究研究案情也好,終歸是同意了易楠的要求。
“行吧……”
“這是杜起垣的資料,他是銀湖大學醫學部的學生,他還出現在過發現葉華屍體的案發現場。而且我們現在查到在你家裡布置的那些攝像頭就是他購買的。”陸程光將杜起垣的資料攤開,簡明扼要地介紹了下目前查到的線索。
“所以就是他一直在監視我?”易楠咬著牙問道,接過杜起垣的資料掃了一眼,想起之前過著一直被人監視的生活不由得平白打了個寒顫。
“暫時可以先這麼說。隻是我始終想不明白幾個點……”陸程光將他對於案情的疑惑向易楠和盤托出。
又將自己臨走時在警局拍的那張線索板照片投到了他們前麵的電視屏幕上,把整個案子所有的發現都呈現在了易楠麵前。
易楠認真聽完以後,看著電視屏幕上眼花繚亂的信息,又翻過了一頁杜起垣的個人資料,“所以,你認為杜起垣的舉動和真正的凶手在行為分析之間存在巨大的差異。不可能是真凶。”
陸程光一臉肅然地點了下頭,接著狀似不經意的轉移話題問道:“對了,你最近有碰到過藍澤嗎?”
“額……你怎麼突然問起了藍澤?”易楠有些疑惑。
“哦,隨便問問。”
“這種事情哪有隨便問問的。”易楠明顯不相信陸程光敷衍的鬼話,直接笑了起來,說:“你是懷疑藍澤?他不可能是凶手,你放心……”
就在這時,易楠突然想起了什麼,話說到一半便直接戛然而止了。腦子裡閃現了幾個片段,有早上出門剛好碰到藍澤同時開門的,有在活動現場偶然碰到他參加同一場活動的,有關於那碗奇怪的麵的……
陸程光抬起了眼皮看向易楠,即便他沒有開口也似乎是獲悉了易楠的想法,沉聲道:“你是不是也覺得他和你偶遇得太過頻繁了?”
易楠沉默著沒有說話。
陸程光用指腹輕點了兩下桌麵,又說:“但是,如果是他一直在監視你的話那就說得通了。
易楠猛地抬頭看向陸程光,眼底滿是不認同的神色,他還是不相信一向隨和溫良的藍澤會做出這些喪心病狂的事,不想輕易就去詆毀一位受人尊敬、救死扶傷的醫生。
畢竟他曾親眼見過有患者以及家屬在痊愈以後還特地趕到藍澤家裡表達他們的感謝,還送了錦旗。要說這樣的藍澤會是一位殺人不眨眼的凶手,他還是不太能接受的。
易楠將杜起垣的資料看完,突然瞄到了文件上標記的一個記錄,他盯著其中的一點,輕皺眉梢,問:
“你是說這個叫杜起垣的是銀湖大學醫學部的學生?”
“對,你發現了哪裡有問題嗎?”
“藍澤他正好是他們醫院的臨床見習導師,如果說杜起垣在見習過程當中和藍澤有了交集……”易楠說著說著,語氣也越發凝重起來。
就是這個!
陸程光頓時覺得像是撥開了一片雲霧,整個事件的脈絡逐漸清晰起來並展現在他的麵前,他想他終於找到了藍澤和杜起垣這本不會相交的兩者之間的牽絆。
關於醫院見習的這部分資料在檔案中並沒有提供,上麵沒有顯示杜起垣在醫院見習期間的導師。
陸程光起身直接給洛嘉打了個電話,讓他不要驚動其他人幫忙找找杜起垣在見習期間的指導老師。
得到的答案果然如他們想的那樣,1年前,杜起垣在醫院見習期間遇見了藍澤,而原本與易楠沒有什麼交集的杜起垣不久後就從網上買了那批微型攝像頭,進入了易楠的家裡。
藍澤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也正好能解釋凶手在易楠家裡能夠神出鬼沒的原因。還有作為醫務工作者的他能有渠道得到麻醉藥品以及正確的使用它們。
果然,這個叫藍澤的家夥在這個案子中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頻繁了。而他與凶手的重合度也越來越高。
陸程光覺得之前始終缺損了一塊的拚圖現在終於完整了起來。應該就是因為藍澤對易楠的迷戀導致了這一係列案件的發生。
隻是,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沒有證據!這一切都隻是基於現有的發現做出的合理猜測而已。
雖然鎖定了嫌疑人,但陸程光並沒有因此鬆了口氣的感覺,反而覺得像好不容易翻越了一座大山後卻發現眼前所麵對的赫然是一片陡峭且鋒利的絕壁,反而變得越發棘手了。
他已經去過藍澤家裡搜查過了,並沒有找到什麼可疑的物品。或許,他還隱藏著另外一個秘密窩點作為犯罪場所。
凶手作案的時候根本沒有留下任何對他不利的證據,他計劃周密,經驗豐富,行事謹慎。先把被害人用注射用麻醉藥麻暈,勒死,切下斷指,最後棄屍,一氣嗬成。
整個作案過程就像是在完成一場精密的外科手術一樣。
外科手術……?!
對!
陸程光指間輕點著身下的沙發,心中頓時激蕩起一股按耐不住的念頭:凶手一定需要有另外一個隱蔽且配套齊全的場所進行這些操作以及專業的設備用作藥物和斷指的保存。
但是,這個地方又會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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