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頂上的到底是什麼?
好刺眼啊……!!
易楠隻覺得眼睛前方的白茫耀眼得異常,被這光亮刺激得眼淚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壓根睜不開眼睛。他恢複了些力氣,微微側過頭,避開光線的直射,這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炫目的白,他快速眨動眼睛,待過了幾秒稍微適應了一會兒之後,發現左側邊是一塊藍白色的牆壁,由於年代已久牆麵有些許泛黃,牆壁中間內嵌了幾個不鏽鋼的金屬櫃子,由於櫃子上玻璃的反光,也不知道裡邊兒放了些什麼東西,他自己則平躺著被布繩綁在了一張狹窄的單人床上。
這他媽到底是什麼地方啊?
”你終於醒了,楠楠。”藍澤的說話聲從後邊過來,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聽到聲音,易楠下意識想把手伸進衣服口袋裡看看那定位器還在不在,卻被繩索束縛住並不能隨意動作。
藍澤忍不住笑了笑,“你放心吧,我已經把你身上那些小裝置都扔了,現在不會再有人過來打擾我們的。”
“你要乾什麼,放開我!”易楠將脖子撅起,費勁地抬頭想往發出聲音的藍澤看去,頭頂上那明亮而又犀利的燈光則阻礙了他的視線,將他眼睛灼得生疼。
“no,no,no,楠楠,彆這樣,好好閉上眼睛,不然會把這麼好看的眼珠子給弄壞的。”
後方有腳步聲響起,易楠感覺藍澤的手輕輕覆上了他的手背,冰冷而滑膩,另一隻手伸向了上方,將頂上直射進易楠眼睛的燈光調轉了個方向。
邊調整著燈光,藍澤邊繼續說道:“楠楠,你知道嗎,人的大腦其實是部高度複雜且設計精密的機器。人的一生中在那小小的腦子裡大約可以儲存7.6億tb的數據,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超級處理器。而在此基礎上,我們對於大腦的利用率其實占比僅有不到百分之十的活躍地帶,大腦中的絕大部分神經元都被強烈抑製著而處於一種休眠狀態。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藍澤的語氣逐漸癲狂,“這就意味著還有剩下的百分之九十的潛能有待開發。”
燈光現在完全彙聚在易楠的頭蓋骨側,易楠終於看清了立在他床邊的藍澤,穿著包裹嚴實的藍綠色外衣,頭發被一個布藝花帽子完全蓋住,隻露出一雙戴著鏡框的眼睛。
易楠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原來身處在一間手術室,而身下則是一張冰冷而又堅硬的手術台。他全身的每個大關節都被牢牢固定在台上,防止他自行逃脫。易楠又翻轉腦袋看向牆麵,看到牆上的櫃子裡擺了幾個玻璃標本瓶,瓶子裡是不知名的透明藥水,裡邊漂浮著一根根飽滿的斷指。
一陣強烈的不適感猝然襲來,易楠胃部的酸水開始翻湧,在身體裡橫衝直撞,幾乎要將他的五臟六腑都給腐蝕殆儘。
“神經細胞中每分每秒都不斷有新的突觸形成,也不斷有舊的突觸消亡,而受到外界刺激時,突觸的消失與形成都會呈指數型的驟然增加。”
藍澤孜孜不倦地向固定在手術台上的易楠講解著人腦的功能,也沒管他到底聽不聽得懂,他此刻隻是迫切地想要有個人和他分享這一切。
“你到底想做什麼?”易楠腦子全力運轉著,努力維持著冷靜,直視著藍澤開口問道,同時右手食指在台上飛速地震顫著。
聽到易楠的問話,藍澤口罩底下露出了個誇張的笑容,無需多加追問,迫不及待地回答道:“我父親臨死之前和我說了他年輕時和他的團隊在進行的一項絕密科學研究。他說他們的研究會成為標榜在整個人類的曆程進史上最為耀眼的一顆明珠。而隻要成功了它也注定會完成一場關於人類自然生命科學最為劃時代同時也是最偉大的變革。”
聽到這裡,易楠似乎預感到了什麼,他的心直接墜入了最為絕望的穀底。他早該知道的……自己頻繁地更換助理,隔絕不必要的社交,對於自己私人的生活極力加以掩藏,不正是為了避免讓此刻變為現實嘛。
就聽那藍澤接著說著:“我之前一度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假,直到遇見了你……這簡直就是不可多得且完美的實驗材料,你知道我對於你這點有多麼癡迷嗎。我爸的手記上記錄著這種獨特的基因改造能發揮出未開放的大腦區域的極限作用。這個研究隻要成功,就能連接生與死的界限,間接成就永生!!”
亮得通透的手術燈下,藍澤的豪言壯語在狹小的手術間裡不斷回響,似是要震徹雲霄。
“至於你周圍那幾個無關緊要的人,我不能冒著你被他們發現的風險留下那幾個人的性命,隻能殺了。你注定隻能成為我的實驗材料……”
藍澤鏡片後方那雙眼睛裡的神色逐漸變得狂熱起來,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見證曆史。
藍澤手持著手術刀,旁邊擺著一整套冰冷的器械,剪刀、鑷子應有儘有,上麵甚至還放了一個長約5公分的小型電鑽!
“你這個瘋子!”
看著藍澤持刀逼近,易楠這才慌了起來,手指依舊不停地貼著台麵有節奏地震顫,他在做這個計劃之前雖然也做了設想,可怎麼也沒想到遭遇的會是現在這種境況啊!
感覺到頭頂上刀具冰冷而銳利的觸感,易楠連忙驚呼道:“喂喂喂,你就算拿我做實驗,好歹也打個麻醉吧,我最怕疼了。”
藍澤持刀手腕微微一動,一搓頭發悄然飄落到地上,“沒事的,這個實驗需要在你清醒的狀態下進行,這樣才能保持你腦組織的活躍性。”
清醒狀態,開顱?這叫沒事?沒事你個鳥啊!你自己怎麼不來試試!
易楠在心裡將藍澤罵了千八百遍,卻依舊改變不了自己已淪為他俎上魚肉的事實。
隨著刀片不斷舞動,易楠原本濃密的頭發紛紛掉落,露出了底下光滑的頭皮,直到最後,整個腦袋都變得光禿禿的。
“滋滋!滋滋滋……”
藍澤將電鑽接好,打開電源試驗了一下,拿著手柄就要往易楠蹭亮的頭上來。
尖銳的鑽頭伴著滋滋聲就在耳邊環繞,易楠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經由鑽頭瘋狂的旋轉,帶動了空氣的氣流拂過頭頂,帶來絲絲涼意。易楠駭然地閉上了眼睛,就在他認命地接受即將到來的殘酷“刑罰”之際,電鑽聲突然悄無聲息地熄滅了。
“對了,還有件事差點兒忘記了。”
藍澤將手上拿著的電鑽放了下來,退後兩步,脫下了手套,“嘩!”打開手術室的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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