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口若懸河,仿佛竇均海遇刺的時候,他就蹲在房梁上麵。
雲枝聽得歎為觀止、拍案叫絕。
不一會兒換了個先生,講的又是另一個版本,大膽揣測殺手受雇於雲幻兒的愛慕者,就為了報奪妻之仇。
雲枝在各處說書樓裡耗了兩天,聽了不下十個版本,唯獨沒有一個敢說是雲幻兒的手筆。
要讓雲枝相信與她無關,那不可能。
但人家掃尾掃得那麼乾淨,讓人不得不佩服。
就是不知道國舅爺夫婦相不相信。
七日後,竇均海發喪。
聽聞中宮皇後很是傷心,親自賜了挽聯。
此時不比國喪期間,又是權勢正盛的國舅爺長子,因此沿街都有各家設下的路祭。
雲枝坐在茶肆二層,看著瘦了一大圈的雲幻兒哭得肝腸寸斷,扶著棺木恨不能撞棺陪葬,需得好幾個婆子才拉得住的架勢。
回頭與雪桐等人說“此人已成氣候。”
都快比她會演了。
雪桐吐槽“誰人不知她當初嫁得不情願,哭成這樣也得有人肯信。”
雲枝搖頭“不管人們信不信,但她做到了極致。”
一場並不美滿的婚姻,不僅沒有壓垮她,反而成就了她也說不定。
這樣的人不早日除去,必留後患。
身邊窗扇忽然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輕輕晃動著。
雲枝看向對街,阿角趴在二樓向這邊招手,笑得很開朗“好久不見啊丁小。”
丁小翻個白眼,躲到了牆後。
雪桐問“哪家的紈絝公子哥?”
佛手低聲與她說“一個腦子有包的二百五。”
剛解釋完其人如何二百五,雲枝這邊的包廂門被人敲響了。
阿角開朗恣意的聲音很有穿透力“雲姑娘,我來找丁小。”
雲枝看向丁小,姑娘家一臉慌亂,耳根子發紅。
雲枝歎了口氣“開門吧。”
阿角大步進來,略過眾人徑直走到丁小跟前,彎腰與她說話“你怎麼不理人?”
丁小被纏得不耐煩,惜字如金、字字帶刺,頭換一個方向翻一個白眼。
雲枝托腮看著兩人。
其實丁小和佛手是一樣的人。
她們真不想搭理一個人的時候是沒有表情的,開始翻白眼就證明有情緒了。
丁小快爆炸了“你到底有沒有正事?我正當值呢。”
阿角回頭看雲枝“雲姑娘,我能帶丁小出去玩兒玩兒嗎?”
雲枝揶揄一笑“不行。”
阿角差點噎住了。
雲枝腦子沒吭吧?知道自己是二皇子親信吧?
她一個外室,不應該主動讓下人與自己結交,好抬身價嗎?
她竟然拒絕?
她竟然拒絕!
雲枝無視他的瞠目結舌“我們要回家了,公子請便。”
阿角真想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