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華承這位王府長子終於回到成陵關。
王府一片喜氣洋洋。
雖然北驍王和華霄還在陌城,但長子次子都回來了,王妃感覺這偌大一個王府終於完整了。
更不用說已經是太子之尊的趙玦親自到來,送上流水似的禮物,對之前的事不置一言,態度還像從前一樣尊敬。
王妃的病不藥而愈,親自張羅著團圓宴。
就在北驍王平時處理政務的大殿,趙玦對成陵關的官員配置重新部署。
有功者加官進爵,有錯者秋後算賬。
那些戰後觀望了一個多月,以為已經風平浪靜的人,哀嚎著被拖出去處置,斯文不再,隻剩狼狽。
原來不是已經瞞天過海,而是等著他回來親自處置。
盧太守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求助的看向華揚。
華揚微垂著頭,並不回應。
證據全是華霄回來的時候親自處理的,他有什麼話可說?
自家兄弟反目鬨給彆人看嗎?
處置完蠹蟲,當即點了十一名官員
“你們後日同孤一道去烏桓山。”
全是此前戰爭中表現亮眼的年輕人,華揚、徐今至、佛手赫然在列。
可以說是成陵關的下一代中流砥柱。
盧太守顫著雙臂“聽聞王府要搬過去,可是真的?”
趙玦安排他下一步回京入朝,但也要為成陵關的下一步打算。
趙玦搖頭“那裡比成陵關冷得多,王妃恐無法適應,便沒這個必要了。”
盧太守喜憂參半。
那還帶走那麼多青年才俊?
已是深夜,等著他與華揚吃團圓宴的人已經探了幾回頭。
趙玦揮手“此次時間匆忙,便不賜宴了,以後共同守護好成陵關。”
剛起身,老黑過來
“武振來送信,說暮姑娘請您今晚無論如何要回棗園。”
他腳步一頓,對華揚道“我就不參加你們的家宴了。”
華揚道“您還沒用晚膳呢。”
他笑道“既是團圓宴,自當各回各家。”
華揚欲言又止“殿下,您真的與那雲姑娘……”
趙玦眨了眨眼,稱呼他的表字
“少陵在說什麼,何來姓雲的姑娘?”
華揚擋在他身前,直言不諱
“殿下走到今日不容易,應當愛惜自己的羽毛。”
“她不僅與雲崢糾纏不清,更曾是雍王正妻,在世人心中她已經是個亡人,若帶回京城必掀起軒然大波,殿下當真要為了她……”
趙玦看著他,辨不出喜怒
“哦,你說這個人我有點印象,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你見到她的亡魂了?”
“……殿下!”
趙玦頓時冷了臉“少閔說還想繼續行醫、懸壺濟世,王府將來還是由你繼承。”
“你身份尊貴又立新功,乃是我的左膀右臂,前途不可限量,我看聞家小姐的門戶著實低了,配不上你,不如你與她退了婚,另尋一位貴女?”
他對華家人向來親和,但不代表他真的沒脾氣。
華揚頓時大驚“屬下與聞小姐兩情相悅,不敢辜負,請殿下息怒。”
“是啊,”趙玦拍拍他的肩“我都不乾涉你的婚事,你卻想乾涉我的?”
他還顧念著從前情分,稱我而不是孤。
華揚卻十分堅持“這不一樣,聞小姐家世清白,柔婉堅韌,但雲姑娘……”
“華揚。”
他的聲音完全冷下來“既然聞小姐是如此不可多得的女子,放棄與聞小姐的婚事吧,送她做我的側妃。”
華揚瞳孔急劇縮小,雙膝下跪“殿下!”
趙玦雙手負在身後“我若強娶你的女人,你能反抗嗎?她當初就跟聞小姐一樣,身不由己,這難道是那些女人的錯?”
“男子漢頂天立地當心懷天下,你若閒得沒事做隨便指個地方我送你去,困苦百姓千千萬,任何地方都能讓你大展拳腳,彆隻盯著一個弱女子的過去。”
他幾乎是拂袖而去,留華揚跪在那裡。
回到棗園,他還有些氣悶,下了馬車在棗樹下站了一會兒才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