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大殿內落針可聞,隻有風吹過的聲音。
趙玦看向其餘人“你們覺得呢?”
佛手看向成王“王爺可是覺得末將不該忝居其位?”
“不不!本王絕不是這個意思!譚將軍靠戰場上一刀一劍拚出來的功績,世人皆敬仰有加。”
“那不就結了?戰場上殺出來的可以做將軍,學堂裡讀出來的為何不能做文官?”
成王大驚“這……”
曹司徒道“譚將軍此言差矣,戰時舉國皆非常之態,自當特事特辦。”
“但女子參加科舉卻是動搖祖製,千百年來、曆朝曆代,從無先例啊!”
佛手握拳“仗還沒打完,司徒大人就迫不及待讓我賦閒?”
“這……陰陽有序,人之常倫,連長公主戰後也退居深閨,不應當嗎?”
佛手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兒。
暮雲夜道“世人打破的先例多了去了,科舉也不是一開始就有。”
佛手道“正是,從前舉孝廉,推出了多少奇葩?亡了多少國?”
曹司徒做大驚狀“譚將軍這是何意?從前舉孝廉不好,所以有了科舉,如今的科舉選賢任能,讓王朝延續幾百年,證明是對的,便不應該打破,否則適得其反啊。”
佛手語塞。
媽的,她從前為什麼不多讀書?為什麼雲枝不在這兒!
趙玦看向蘇長河“蘇道學覺得呢?”
蘇長河還能怎麼覺得?
輝月郡主女學辦得如火如荼,殿下又是禦賜牌匾,又是大庭廣眾,口諭勉勵,什麼態度還不明白嗎?
而且今早上雲枝說了,大家捐了那麼多銀子,一個女學用不完,可以馬上著手興辦第二所、第三所。
連晏丞相的女兒都去了女學任教。
以後女學遍地開花,總有人能脫穎而出,這是幾句話就能攔住的?
當官嘛,揣摩上意最重要。
“回稟殿下,目前就爭論那些為時尚早,現在男女混學的好處,一是掃盲,同化剛剛歸順的戎月子民,二是通婚,加速民族融合。”
曹司徒還是不肯罷休“蘇大人此言差矣,大風起於青萍之末,凡事皆要思及長遠。”
“你我現在都能洞悉此舉的影響,為何要在源頭時縱容?成王殿下覺得呢,下官可立得住腳?”
成王道“是啊殿下,牝雞司晨,亡國自取啊。”
趙玦深吸一口氣,看向一言不發的雲崢“雲大人意下如何?”
雲崢魂遊天外,剛剛回神的樣子
“啊?哦,下官但憑殿下決斷,殿下怎麼說,下官怎麼做。”
一語點醒成王和曹司徒。
趙玦如此鄭重其事的商議此事,心中自然有了偏向。
他的決定才是最重要的。
趙玦雙眸微眯,冷冷看著雲崢。
此人老奸巨猾,實在不像一個初入官場的年輕人。
好極了。
佛手忍不住嗆聲“凡事都等著殿下拿主意,還要你我做甚?”
雲崢不動如山“譚將軍所言甚是。”
啊!!!
佛手簡直快瘋了,這都是些什麼油鹽不進的東西!
趙玦輕叩桌麵“暮雲關與內陸不同,便如曹司徒所言,非常之時行非常之舉,官辦的學堂不應有性彆偏見,便開放男女共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