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深知此番行事危機四伏,稍有不慎便會滿盤皆輸,因此他並未說出諸如“儘力而為”之類的寬慰之語,而是毫不留情地下達了最為嚴苛冷酷的軍令。
“遵命!”下方眾人齊聲應諾,竟是無一人流露出絲毫的不滿之色。
隨後,他們便魚貫而出,迅速消失在了書房門口,隻留下程咬金一人靜靜地凝視著窗外那片風雲變幻的天空,心中暗自思忖著這場即將掀起驚濤駭浪的風暴究竟會如何發展演變
程咬金腳步匆匆地趕回房間,臉上的神色顯得頗為凝重。一進門,便瞧見崔氏正坐在床邊,眼神中透露出滿滿的好奇。
“老程啊,究竟出啥事兒啦?瞧你這副模樣,可真少見呐!”崔氏不禁開口問道,心中滿是疑惑。
她與程咬金成婚多年,深知丈夫平日裡大大咧咧、不拘小節,像今日這般神情嚴肅實屬罕見。此刻,她敏銳地察覺到肯定是發生了重大的事情,否則程咬金絕不會如此反常。
然而,麵對妻子的詢問,程咬金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原本已經解開準備寬衣就寢的腰帶,不知為何竟又被他重新係緊。
接著,他語氣低沉地說道“今晚我還有要事處理,你早些歇息吧,不必等我回來了。”話音未落,程咬金轉身便朝著門外走去,留下一臉驚愕的崔氏呆立當場。
這些年來,每當程咬金需要去辦一些重要之事時,往往都會表現得如同今天這般神秘兮兮。而這種情況,對於身為清河崔氏之女的崔氏來說,早已習以為常。
她心裡清楚,自己雖然下嫁於程咬金,但終究還是背負著家族賦予的使命——通過婚姻關係增強清河崔氏在朝堂之上的影響力和話語權。
可是如今,看著程咬金匆忙離去的背影,崔氏不禁暗自思忖起來。很明顯,程咬金對自家有所防備,甚至連枕邊人都不願透露半分消息。
或許是因為此事牽連甚廣,程咬金擔心一旦走漏風聲會壞了李二陛下精心謀劃的計劃;又或者是他對自身能力缺乏足夠的信心,生怕一個不小心說錯話或在睡夢中泄露機密。
“唉……每次都這樣,看來這回又要有驚天動地的大事發生嘍!”崔氏無奈地歎息一聲,緩緩走到窗前,望著程咬金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心情愈發沉重起來。
程咬金雙腿一夾馬腹,胯下駿馬疾馳而去,馬蹄揚起陣陣塵土。不多時,他便抵達了軍營門口。
翻身下馬後,程咬金將韁繩隨手扔給一旁的士兵,大踏步地走進了軍營。穿過層層營帳,他很快就來到了自己的營帳前。
剛掀開帳簾走進去,還沒來得及坐下喘口氣,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正是秦瓊。
“老程,你也來了?”秦瓊笑著打招呼道。
程咬金嘿嘿一笑,撓了撓頭說道“二哥,我這愛說夢話的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次的事情可不簡單呐!”
秦瓊點點頭,表示理解,然後打趣道“你這家夥,都娶了如花似玉的崔氏做夫人,居然還有閒心往軍營裡跑。”
程咬金聽了這話,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辯解道“秦二哥,瞧您說的……你不也……”
秦瓊擺了擺手,歎氣道“雖說上次在雍奴立了功,但那也隻是個小功勞而已。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賦閒在家,武藝都生疏了不少。跟其他兄弟們相比,差距越來越大啦。”
程咬金聞言一愣,隨即安慰道“秦二哥,您可是戰功赫赫,大大小小的戰鬥經曆了數百場,所立之功不計其數。陛下心裡肯定有數,不會虧待您的。”
秦瓊再次歎息一聲“我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我還是希望能多給懷玉積攢些家業和功勳,讓他以後的路好走一些。”說完,他的目光變得深邃而憂慮起來。
程咬金立刻就明悟了“秦二哥說的不錯,這一次的事情要是做得好,以後無論是哪位嫡子上位,都要感念我們的。”
程咬金可不傻啊!他心裡跟明鏡兒似的,這次幫助長孫皇後對付她的對手,實際上就是在為未來的儲君鋪平道路呢。
“老程啊,此次之事非同小可,咱們務必要儘心儘力才成呐!”秦瓊一臉嚴肅地叮囑道。
“秦二哥儘管放心吧,俺老程心裡亮堂著呢!”程咬金嘿嘿一笑,用力拍了拍胸脯。
當他徹底想通其中關節後,不禁變得有些興奮起來,畢竟任誰都清楚,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呀!
此時,南衙禁軍與北衙禁軍依舊像往常一樣有條不紊地執行著巡邏任務,但眼尖之人很快便會發現,隊伍裡悄然多出了許多陌生麵孔。
這些新加入的成員皆是身經百戰的精銳之士,然而他們的視線卻並非聚焦於城外,反倒是緊緊鎖定在了皇城之內。
整整一萬貫錢財悄悄運出,怎麼可能連一絲風吹草動都沒有?事出反常必有妖,唯一合理的解釋便是禁軍之中已然有人被對方成功收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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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乎,程咬金與秦瓊二人當機立斷,決定率先從禁軍內部展開全麵清查工作。而此刻,他們甚至顧不得休息片刻,雙雙待在營帳之中靜候消息傳來。
營帳內黑漆漆一片,那盞油燈並未點亮,兩人就這樣默默地坐在黑暗之中,靜靜等待著……
過了沒多久,隻見一名身著禁軍服飾的士兵匆匆趕來稟報“啟稟兩位將軍,案件已有新的進展。”
聽到這個消息,程咬金不禁深吸了一口氣,迫不及待地問道“究竟是何人所為?”
一旁的秦瓊也是麵露驚訝之色,心中暗自思忖道沒想到這麼快就能查出端倪,看來這背後之人的勢力已經滲透得如此之深了!
那名禁軍士兵連忙回答道“回將軍,乃是宋都尉。”
程咬金一聽,頓時氣得火冒三丈,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瞪得渾圓,緊緊握住自己的拳頭,咬牙切齒地吼道“好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看老子今天不親手弄死他!”
要知道,這宋都尉可是程咬金手底下的心腹愛將之一,如今卻被陰妃所收買,做出此等背叛之事,程咬金又怎能不義憤填膺呢?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秦瓊緩緩開口說道“老程,先彆急著衝動,眼下還不是動手的時候。且不說這宋都尉是否真的就是幕後主謀,單從這皇宮中的局勢來看,僅靠他一人恐怕難以完成如此重大的陰謀。”
程咬金聞言,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冷靜下來,仔細一想,覺得秦瓊所言極是。
這皇宮戒備森嚴,不僅有他們所統領的禁軍負責守衛,還有皇帝直屬的百騎軍以及多道宮門關卡。
僅憑一個小小的都尉,就算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犯下這般滔天罪行。
想到這裡,程咬金不禁點了點頭,感慨道“還是秦二哥考慮周全啊,我剛才險些就犯糊塗了。”
“如今當務之急乃是要儘快查明這些人的身份和目的,否則咱們精心策劃的一切都可能會被他們洞悉無遺,屆時事情必將變得棘手無比!”
程咬金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沉聲道“傳我命令下去,所有人務必謹小慎微,不得露出絲毫破綻,一定要給本將軍徹查到底!”
就在這時,隻見宋都尉領著一隊人馬正小心翼翼地將一箱箱錢財往外搬運著。
為了避免引起旁人的注意,他們並未采取大規模運輸的方式,而是選擇化整為零,每次隻讓少量人員隨身攜帶一部分錢財。
雖說每個人一次隻能攜帶價值一百文的財物,但積少成多之下,這也絕非一個小數目。
宋都尉心中暗自竊喜不已,儘管禁軍私自向外運輸財物乃是重罪,但麵對如此巨額的財富誘惑,他已然全然不顧。
然而,令宋都尉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終究還是小瞧了禁軍中那些深藏不露的高手們。他們那看似天衣無縫的行動計劃,僅僅隻是一眼便被對方識破得清清楚楚。
這些錢財剛剛被送出皇城之外不久,便立刻有人前來接應。而這批接應之人動作異常敏捷迅速,顯然都是訓練有素之輩。
“不好!這些人皆是高手啊,而且清一色都是六品高手,粗略估計其人數至少也有二十人之眾。如此強大的一股勢力,著實不容小覷!”
秦瓊和程咬金此刻正隱匿於暗處,屏氣凝神地觀察著那些人的一舉一動。隻見他們行色匆匆,仿佛有著十萬火急之事亟待處理。
“這些人為何如此迫不及待啊?”程咬金滿臉疑惑,撓了撓頭,壓低聲音說道,“這般如老鼠搬家般偷偷摸摸的行徑,若不是心急如焚,恐怕還真是難以察覺呢!”
秦瓊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近日袁天罡正在大力清查江湖人士,而這些人身懷武藝,自然心中惶恐不安,急於尋找一個安全之所躲避風頭。”
程咬金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如此,那豈不是說這袁天罡無意間反倒幫了咱們一把?”
秦瓊輕輕頷首,表示認同程咬金的說法,但他的目光始終未曾離開那些人的身影,低聲囑咐道“先彆高興得太早,緊緊盯著他們,看看到底要前往何處。說不定,那裡便是李佑藏身之地。”
聽到“李佑”這個名字,秦瓊和程咬金的臉色都不禁泛起一絲小小的激動之色。
畢竟,找到李佑對於他們來說至關重要,關係到整個局勢的發展走向。兩人暗自祈禱,希望這次能夠順藤摸瓜,成功揪出李佑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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