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與庶民階級不同,涇渭分明,百年望族與庶民之家更是有著雲泥之彆,世家子弟不會理會庶民的生死,同樣,庶民也不關心朝廷裡到底是誰當家做主。
傅婉書與那些視人命如草芥的權貴子弟不同,她所尊崇的是人人平等,即使不能跨越時代的限製強行倡導自由思想,可她也一定要替百姓討個公道。
她坐在麵攤的角落裡,吃的很慢,過路的人都忍不住瞧她,或許覺得她一身錦衣華服出現在一個小小的麵攤上,實在有些突兀。
傅婉書餘光瞥見他們看過來的眼神,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和鄧吉一起在餛飩攤吃餛飩的時候,那些人也沒把自己當猴似的瞧個仔細呀!
或許是將軍長得太過俊俏,大家都不好意思細看吧,她這樣想著,等到晚上見到鄧吉時就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午夜已到,鄧吉在傅府門口侯了一會兒,傅婉書一開門就瞧見了他,見他一襲深色玄衣,挺拔的身姿站在燈籠之下,光暈映照在白皙如玉,棱角分明的麵頰上,一雙烏黑深邃的雙眸在暗夜中熠熠生輝。
“將軍。”傅婉書咧嘴笑著喚了他一句。
鄧吉看她也穿了一身黑衣,不禁嘴角勾了勾,笑問“你怎麼知道要穿黑色衣服呢。”
傅婉書聞言瞪著眼睛,靠近鄧吉,低聲說“咱們在夜裡行動,當然得穿夜行衣啊!”
“聰明。”鄧吉繼續笑著,見她腰間係了一根革帶,顯得小腰更細,眸光閃了閃說“我與阿劉約在夜晚相見,是我思慮不周,下次你就彆來了。”
“不行,晚上行動才不會被人發現呢。”傅婉書朝前走了幾步,鄧吉大跨步跟上,倆人在街上悄悄走著,直到走到了一麵牆,鄧吉便伸出胳膊攬住了她。
“將軍要帶我飛過去?”
鄧吉愣住,下意識問“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傅婉書狡黠地笑了笑,鄧吉攬住她一躍而起,跳過了牆頭。
“將軍,咱們不是要和阿劉在梧桐樹下見麵的嗎?”
“我在柳江苑後街找了個廢棄的院子,比在梧桐樹下見麵要穩妥的多。”鄧吉貼著牆麵走著,豎起手指,示意她噤聲。
傅婉書屏住呼吸,緊緊跟上,遠遠瞧見院子裡站著一位姑娘。
“阿劉。”鄧吉試探著喚了一句,隻見那人緩緩轉身。
傅婉書睜大雙眸,那位站在月光下婀娜多姿如弱柳扶風的姑娘竟然就是阿劉……
“都督。”阿劉躬身行禮,瞬間褪去了身上的溫柔氣息。
“查得怎麼樣了。”鄧吉看了一眼傅婉書,然後問他。
“稟都督,他們將我虜了過來之後就用迷藥迷暈了我,想把我送進一位公子的房裡,我事前做好了準備,沒等那位公子走到房間,我就跳窗戶逃了出去,然後又被抓住打了好幾鞭子。”阿劉垂著頭回稟,又說“和我關在一起的還有一些姑娘,都被打得遍體鱗傷,我問過了,都是京郊附近的幾個莊子裡的婦人和未出閣的姑娘,有一位…還懷了身孕。”
他說的聲音極低,在月夜裡儘顯寒涼,傅婉書聽他說完最後一句,已經忍不住手抖起來。
這幫畜生,竟然連懷孕的婦人都不放過嗎?
“你可知道,他們背後是什麼人?”傅婉書抑製住心底湧起的憤怒,沉聲又問。
“小人還沒查出來,不過聽到他們說過幾句聽大人吩咐的話,想來應該和朝中官員有關。”阿劉繼續躬著身子說。
鄧吉抬手,示意他直起身子回話便可,傅婉書拱手向他道謝,然後想求他幫助那幾位姑娘先逃出來。
人命關天,她一刻都不想在等了。
“公子,屬下擔心此舉會打草驚蛇,而且那些被囚禁起來的姑娘有不少。”阿劉用詢問的眼神看向鄧吉。
“先救人。”鄧吉點了點頭,同意傅婉書的想法,但至於如何救,就得想個法子了。
“無論他們背後是誰,這些人我都救定了,阿劉,你明日先把那些女子照顧好,我要帶著刑部的衙役衝進去把人救出來。”
傅婉書眸光銳利,呼吸有些緊促,又聽阿劉回道“公子,我們被綁在了柳江苑的一個暗室,我會沿路做下標記,方便您尋過來。”
“好,我們明日就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