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大人是男子漢,可不會吃醋。”傅婉書卻笑得更厲害,看著程大人這副怨婦的模樣,她怎麼心情如此之好呢。
“行了,你那案子查得怎麼樣,聽趙大人說,你剛救出了不少姑娘,準備如何安置她們?”程春扯開話題,又問。
“自然是讓她們回家啊!”傅婉書想當然地回答。
“天真,你等著看吧,沒幾個會回去的。”程春朝她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
這些姑娘自知名節被毀,哪還有臉回家呢。
“為什麼啊?”傅婉書不解,繼續追問。
程春挑眉,拍了拍她的肩膀,戴上官帽,轉身朝院裡走去。
逸徭終究閱曆尚淺,還不懂人心……
“將軍,程大人什麼意思?”傅婉書側過臉,皺著眉又問向鄧吉。
鄧吉原也是不懂,但看著程春的背影略一思忖就明白過來,女子最重名節,這些姑娘被人從柳江苑救了出來,怕連累家人遭到詆毀,才會不敢回家的吧!
他心裡雖然知道,卻不想說,他早就體會過,人的舌頭,照樣可以殺人。
閒言碎語的厲害,他從不想讓她知道。
“你準備如何安置那位你從柳江苑帶回來的流…流什麼…的姑娘。”鄧吉想不起來流微的名字,有些磕巴。
“流微長得那般漂亮,將軍卻連人家名字都記不住。”傅婉書笑著推搡了鄧吉一下,然後又道“我也沒想好呢,先安置在我府裡吧,等這個案子結束了,我再給她尋個安穩之處。”
“也好。”鄧吉點點頭,又把她送進了幾步,便告辭回衛所了。
傅婉書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抻了抻雙臂,努力趕走身上的疲憊,她要去看那些被關起來的人了,聽聽她們嘴裡能吐出什麼話來。
從柳江苑抓過來的人一共四十三人,除了鴇母和記賬先生,大部分是做事的小廝,趙大人命人提神犯人,逼他們說出幕後主使。
第一個被提審的就是那個鴇母。傅婉書走近地牢的時候,衙役們和員外郎正朝她身上澆著鹽水。
聽見她痛苦的叫喊,傅婉書皺眉,勸她,“你們拐賣婦女,逼良為娼的證據確鑿,如果說出你的東家,你還能逃一劫。”
“哼,主子很快就來救我們了,你們等著大禍臨頭吧!”鴇母嘴角流血,一片殷紅,此時張大了嘴朝傅婉書嘶吼,真像長了一張血盆大口的毒舌。
“柳江苑後邊那個院子枯井裡的屍體,還有你們暗室裡關著的那些姑娘,人證物證俱在,就是天王老子來,他也救不了你。”傅婉書冷冷說著,隨即閉著眼不想看她。
“屍體?”鴇母一聽她說枯井裡的屍體,一時驚駭,血色模糊的臉頰垮了下來。“你…你怎麼知道?”
“你彆管我是怎麼知道的,快說出你的主子是誰,我直接去找他,就不來折騰你了。”傅婉書睜開雙眸,又耐心勸道。
“你…你湊過來,我告訴你。”鴇母苦笑一聲,垂下頭,喚傅婉書走到她身前。
傅婉書依言走過去,可也防備著她,萬一她咬人或者啐口水,自己也好隨時躲開。
但她沒有,而是壓低聲音說了一句讓傅婉書頓時怔愣,站在她麵前,久久不能回過神的話。
她說“我的主子是三皇子,是未來的陛下,你去找他呀!”
說完她便得意地笑了起來,有些癲狂的眼神刺向傅婉書,讓她心裡隱隱驚懼。
三皇子,那個反派大佬?
她想起來上次自己在玉茗茶樓見過三皇子和陳惟敏在一起,玉茗茶樓以往又是陸嘉臨在經管,幾個人早就露出苗頭,經人一挑,就挑出了千絲萬縷。
“你去呀,你敢嗎?”鴇母止住笑容,略帶挑釁地看著她。
“我說過,無論是誰。”傅婉書平複好情緒,示意衙役給她畫押,“隻要你們招供,證據確鑿,我就一定會討個公道。”
“不信你就試試看!”傅婉書沉著聲音看向綁在柱子上的鴇母,雙眸如深不可測的幽潭,渾身升起不可直視的冷冽。
但她說完這話轉身就走了,這一瞬的氣勢是和將軍學來的,再多待一刻都怕自己繃不住。
無論她招供與否,三皇子這條線都不能放下,而且此時應該也有彆人要對三皇子下手。
可那人卻讓自己有點不敢接觸,傳聞中的女主角肯定已經暗戳戳地要朝三皇子這個反派人物伸手了,這件案子恐怕也少不了她的推波助瀾。
王大新的迷煙來自南梁,是她的人所給的吧,她想用一件陸陳案,再引誘自己查出三皇子這件皇臣勾結大案。
此時,自己隻想為那些受害的女子討個公道,與她聯手,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由誰來搭台唱戲,還得細細考慮,何況自己還沒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