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有了寫《牧馬人》這篇小說的念頭之初,林朝陽便已經想好了措詞,不管是讀者、家裡人還是編輯,以後少不了都要問到他創作的起源,這叫未雨綢繆。
“那你下筆就能寫出來?沒遇到什麼困難?”
這是陶玉書覺得最好奇的地方。
她倒不是瞧不起丈夫的初中學曆,隻是文學創作這種事不是說你會寫字、語文好就夠的,任何一個新手在起步階段難免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
“也有吧。一開始也寫的很不順,磕磕巴巴的。我覺得關鍵還是要有耐心,熬過去了,也就好了。”
林朝陽回答的很簡單,但陶玉書就是念中文係的,而且現在就在寫文學評論,深知這其中的難度。
丈夫從未有創作方麵的經驗,能夠在如此短時間內就完成一篇篇幅長達上萬字,且精彩絕倫的小說,這說到底肯定是有天賦的原因。
她不禁又想起了兩人最早認識的時候。
那時候她還在小楊屯插隊,林朝陽白白淨淨的,人倒是挺斯文,兩人平日偶爾一起勞動也算是認識,但也看不出什麼來。
直到後來他因為救她而失血過多,好不容易緩回來,她感激林朝陽的救命之恩,衣不解帶的照顧他。
慢慢的,她在接觸中發現,林朝陽竟然是個很有內秀的人,尤其是在文學一道上,更是有著敏銳的感受和洞察力。
彆人都以為她隻是因為救命之恩和林朝陽在一起的,這當然是其中一個原因,但並非是主要原因,她陶玉書可不是那麼迂腐的人。
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和林朝陽是趣味相投。
一眨眼,兩人結婚馬上也快一年了,陶玉書十分清楚周圍人對她和林朝陽這段婚姻的議論與不看好,連至親的母親都在反對,可她還是堅持下來了。
回想這一年的經曆,陶玉書感覺鼻子有些發酸。
陶玉書突然將頭埋進林朝陽的懷裡,他一開始還以為媳婦是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崇拜給他投懷送抱,可等他感受到胸口濕噠噠的溫熱之後才覺得不對勁。
林朝陽輕輕的捧起那張嬌俏的臉龐,卻見陶玉書哭的梨花帶雨,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這一哭,把他哭的有些心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了這是?怎麼還哭上了?”
晶瑩的淚珠未滴落之前盈盈的噙在眼眶裡,陶玉書嗚咽著望著林朝陽也不說話,他心裡更加著急了。
“說話啊?在學校受欺負了?還是家裡誰給你氣受了?”林朝陽心疼的替陶玉書抹著眼淚。
這時她才抽著鼻子開口,“他們都不懂。隻有我知道,你是塊金子。”
心中的焦急在這一瞬間化為繞指柔,原來她哭是因為這個。
過去這一年的點點滴滴在林朝陽的腦海中閃過,從她義無反顧的選擇自己那天開始,她的壓力應該也很大吧?
“傻丫頭,這有什麼好哭的。”林朝陽再次替她拭去淚痕,“你丈夫我可不隻是塊金子,是金礦。”
陶玉書破涕而笑,這一笑明媚生花,“自大狂!”
笑過之後,林朝陽神色愧疚的說道:“對不起!”
陶玉書以為他道歉是因為她受委屈,“我們是夫妻,說這個乾嘛?”
“誒,我問你,秀芝這個人物,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這你都沒看出來,我照著你寫的啊!”
“哼,花言巧語,那清清呢?為什麼是女兒?”
“你不喜歡女兒嗎?我以為你喜歡女兒呢!”
“兒子女兒我都喜歡。”
“那咱們來造一個!”
“呀!你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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