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誌算是政治動蕩時期因文罹難的典型,1957年施蟄存在《文彙報》上發表了一篇《才與德》。
文章引經據典說明亂世以才取人,盛世用人當首重德行。新中國是盛世,d員應當用有“gczy道德”的有德之人。
但事實上卻有不少品德敗壞的乾部利用d的影響,同時還以“老子打過遊擊”而居功自傲,他認為這是“功”,而非“德”。
有功可以以利祿酬之,卻不能許以高位。僅有德而不了解業務,恐怕也不頂事。所以,文章最後還是歸結到呼籲“不拘一格降人才”上。
按理說,這本應該是一篇針砭時弊的好雜文,卻不想趕上政治風波,其時風雨如晦,施蟄存也因此遭受了些磨難。
《中國文學珍本叢書》出版至今47年,還能在書店找到一套品相保存的如此完好的叢書殊為不易。
古舊書一書一價,結賬一算,一套叢書50本,售價63元,比新書還貴,陶玉墨聽著價格不禁咋舌。
在書店消磨完了時間,眼見電影快開場了,三人拎著書往電影院走去。
走到電影院門口,陶玉墨驚呼了一聲,“哎呦喂,怎麼這麼多人?”
剛才幾人離開時,電影院休息廳裡算上排隊等待的也就百十來人,出去幾個小時再回來,數百平的休息廳裡早已經人滿為患,喧喧嚷嚷。
“電影院下午晚上人多,也正常。”陶玉書說道。
“正常什麼呀,哪有這麼多人的?姐夫,我哥說得對,你這部電影真火了!”
《牧馬人》在燕京剛剛上映兩三天,影響和輿論尚沒有發酵,現在還處在觀影潮的初期,林朝陽他們之前對於這部電影的熱映程度也沒什麼感知,今天來到首都電影院才算看出來。
兩家的老人和陶玉成他們已經逛完街回來了,一家人在門口彙合。
陶玉成對林朝陽說:“朝陽,我剛跟檢票的打聽過。《牧馬人》上映三天了,觀眾一天比一天人多,幾乎是場場爆滿。今天是禮拜天,影院特意加的場次,他說按照現在的情況,你這電影還得加場至少大半個月。”
“趕上快過年了,大家觀影的熱情高漲!”林朝陽笑嗬嗬的說了一句。
陶玉書看了一眼時間,催促道:“彆在門口站著了,咱們趕緊進去吧,快開場了。”
說著話,一群人往電影院內擠進去。
首都電影院的放映廳分樓上樓下,綠票在樓上,觀影位置絕佳。
一家人擠到樓上後等了沒一會兒,原本沉寂在黑暗中的大銀幕上突然出現一道光束。
放映廳內響起一陣悠揚的竹笛聲,銀幕上出現了伴隨著星光閃閃的滬影廠的標誌。
畫麵轉換,鏡頭緩緩展開了一幅遼闊壯美的草原畫卷。
晨曦初露,金色的陽光溫柔的灑在無垠的綠色草場上,遠處的山巒輪廓在晨光中漸漸清晰。
一群駿馬在晨光中悠閒地啃食著青草,鏡頭聚焦到一位牧馬人的身上,他騎在馬,手持馬鞭,背對著朝陽,矗立在小丘之上,身影孤獨而堅韌。
隨即畫麵上出現片名《牧馬人》,然後是“編劇許靈均”、“根據許靈均《牧馬人》改編”的字樣,這個畫麵立刻引來了周圍家裡人的一片騷動。
黑暗中,林朝陽清楚的聽到張桂芹不知在向誰說著“我兒子,這許靈均是我兒子”。
緊接著就是林二春的嗬斥聲,“彆叭叭兒,好好看電影!”
陶玉書和林朝陽相視而笑。
片頭畫麵播完,一身牧人打扮的許靈均躺在敕勒川的藍天白雲之下放牧,旁白過後,鏡頭變成了飯店房間。
劉瓊飾演的許景由在看報紙,秘書密斯宋正和外事乾部交流,讓政府幫忙尋找他失散多年的兒子。
畫麵再轉,飛機降落,密斯宋和外事乾部舉著牌子等在出口,一身中山裝的許靈均提著東西走出來。
朱時茂的長相很符合中國人一貫的審美,濃眉大眼,正氣凜然,他帥的不夠精致,但卻有一種駿馬奔馳、大河奔流的豪邁之氣,渾身散發著雄性魅力。
剛才鏡頭裡,他躺在草原上一身牧民裝扮還看不出什麼,換上了中山裝後再出現,立刻引發了影院內女同胞們的一致騷動。
“好帥啊!”陶玉墨看著銀幕上英氣逼人的朱時茂,眼泛秋波,她湊到林朝陽旁邊,低聲的問:“姐夫,這演員叫什麼名字啊?”
如今的朱時茂沒演過什麼電影,在大眾當中也沒名氣。
“朱時茂。”
“朱時茂?”陶玉墨念著這個名字,覺得朱時茂長得比郭凱敏還帥。
銀幕上,汽車行駛在寬闊的長安街上,許靈均和密斯宋來到燕京飯店,見到了父親許景由。
父子見麵,無語凝噎,沉默的情感讓觀眾動容。
電影開場四五分鐘,人物的對白很少,卻通過畫麵與音效的巧妙結合,將觀眾帶入到那個純樸而又充滿挑戰的年代,也預示著一段關於愛情、忠誠與人生選擇的故事即將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