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結束,一家人離開杜家。
在回程的車上,林朝陽的車子拉著陶玉書母女三人,還帶了一個小冬冬。杜峰的車上則帶著陶父、大舅哥以及兩個侄子。
在林朝陽的車上,陶母正跟陶玉墨說著剛才在杜家時舅媽祁紅英說她的話。
“你也老大不小了,自己的事上點心。”
過了年,陶玉墨二十五歲了,大學畢業都一年半了,她的婚事自然也成了父母關注的焦點之一。
剛才在杜家,祁紅英的話又觸動了陶母的神經,忍不住對陶玉墨督促了兩句。
見陶玉墨沒什麼反應,她又說道:“剛才你舅媽說要給你介紹個部隊裡麵的小夥子,回頭等人選確定了,你去見個麵。”
聽到這話,陶玉墨立刻急了,“媽!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經過我同意?”
“你同意?要你同意乾什麼?”
陶母強硬的態度讓陶玉墨十分氣憤,嘟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都多大了,不說結婚了,連個對象都沒有,說出去不讓人笑話嗎?”
陶母的話簡直是殺人誅心,讓陶玉墨出離憤怒了。
“我沒對象、沒結婚怎麼了?我樂意!誰規定到了二十五歲就必須結婚的?
我偏不!我還沒玩夠呢!”
她賭氣說著話,本來在她懷裡安靜待著的小冬冬發覺小姨和姥姥的爭吵,本能的偎進她的懷裡。
“小姨!”
陶玉墨摟著小冬冬,被可愛的小東西給治愈到了,“冬子乖!”
陶母看著她的表現,心中同樣生氣,明明是為了女兒好,她還不領情了。
生氣的她將小冬冬從陶玉墨懷裡抱了過來,嘲諷了一句:“婚都沒結,孩子都看不明白!”
陶玉墨不禁氣急。
這個時候坐在前排的陶玉書終於開口了,“行了,就這點事有什麼好吵的?”
陶玉墨說道:“不是我想吵,是媽太過分了。要是爸的話,肯定不會這麼專製的。”
這話立刻讓陶母想要跳腳,陶玉書卻製止了她,對陶玉墨說道:“媽也是為了你好。她又不是說讓你現在馬上結婚,而是讓你彆整天這麼沒心沒肺的,對自己的未來要上點心。”
陶玉墨聽到這話也不樂意了,“我怎麼就不上心了?班我沒耽誤上吧?孩子我沒耽誤看吧?你說的那麼好,你倒是看你兒子啊!”
本來是楚漢對峙,經過一番溝通,成功的變成了三國爭霸。
車裡一下子變得吵鬨了起來,小冬冬半懂不懂的聽著幾人說話,一會兒看這個,一會兒看那個,眼睛都不夠用了。
這個時候陶玉墨注意到他那懵懂又好奇的小眼神,本來氣鼓鼓的臉上也忍不住綻放出了笑容,她伸出手去捏了捏小冬冬的臉蛋。
“你這個招人疼的小家夥!”
經她這麼一笑,原本針鋒相對的氣氛緩和了下來,陶玉書正想說話,突然感覺一陣惡心感襲來,捂住了嘴。
林朝陽察覺到她的動作,立馬放慢了車速,關切道:“怎麼了?暈車了?”
“沒有。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就感覺有點惡心。”
陶母問道:“是不是剛才喝的那杯酒的事?”
“有可能。”
這個時候林朝陽把車子停了下來,搖下了車窗,“透透氣吧,估計是剛才那杯酒喝的太猛了。”
“彆吹著孩子,我下車放放風吧。”
陶玉書說著話下了車,林朝陽也跟了下來,兩人站在路邊說了一會兒話,林朝陽問:“還惡心嗎?”
“這會兒好多了。”
林朝陽點了點頭,然後他又看著陶玉書,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
“誒,你說能不能是那天晚上……”
林朝陽的話說到這裡停頓下來,因為他看到了陶玉書的眼神,夫妻倆對視一眼。
“你彆瞎說,哪有那麼巧!就那一次沒用……”陶玉書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擔憂。
“要不,明天上醫院檢查檢查吧。”林朝陽說。
聽著他的話,陶玉書的眼神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說完話,夫妻倆上車,車子繼續開動,陶玉書的心情有些壓抑。
一直到回到家裡,她的情緒也一直不高。
陶玉墨問林朝陽,“姐夫,我姐咋了?一直悶悶不樂的。”
“大人的事,小孩子彆瞎打聽。”
林朝陽的話惹來了陶玉墨的白眼,她都到了被催婚的年紀,還小孩子?真能倚老賣老。
晚上躺在床上,林朝陽問陶玉書,“彆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就算是懷孕了,工作也不會耽誤的,這事我去跟老林說。”
陶玉書沉默了一會兒,才回應道:“這種事你跟老林說,不是讓他為難嗎?再說就算單位不說什麼,我好意思厚著臉皮乾下去嗎?”
1971年國家發布《關於做好計劃生育工作的報告》,把控製人口增長的指標首次納入國民經濟發展計劃。
1980年9月,又發表公開信提倡一對夫婦隻生育一個孩子。
到了1982年,計劃生育政策正式實施,一家一個孩兒成了基本國策。
作為首都,燕京在這方麵肯定是積極響應國家政策的。
林朝陽夫妻倆都是城鎮職工,也沒有任何一條符合如今可以生育二胎規定的條件,陶玉書要是真懷孕了,肯定算是違反政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