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謝爾頓酒店頂樓總統套房。
“中午怎麼去了這麼久?”陸錦承坐在落地窗邊翻著一份合同,頭也不抬地問道,額前的碎發將光線都割碎成了點點光斑,在溫暖的燈光下顯得十分柔和。
安初禾從櫥櫃裡拿出一瓶紅酒,動作嫻熟地打開倒了一些在醒酒器裡麵,醇厚濃鬱的酒香一下子彌漫在整個房間中,給緊張的生活增加了一絲鬆弛感,他又將酒杯清洗擦乾淨了才開口。
“中午遇到了一個有趣的小孩。”安初禾說道,“我覺得這件事情應該讓您知道。”
陸錦承的頭抬也沒抬,一目十行地看著合同,然後在最後的落款處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要是閒得慌,就去幫我安排一下宴會,h市也有其他的合作夥伴。”陸錦承將合同扔在桌子上,整個人才從工作中解放出來,“我爸還特意囑咐我一定要去。”
真是個麻煩事,他一向不喜歡這種場合,但是他的身份地位在這裡,要是他不出席,那麼又會引發一係列的猜想,新聞頭條估計又是和陸家有關的了。
“知道了總裁。”安初禾將酒杯放在他麵前,“不止是遇到了一個孩子,還遇到了寧絲雨小姐。”
說起這個名字,陸錦承難得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繼續說下去,他不是真的想要寧絲雨這個女人賠償他的那件衣服,反而他還要感謝她弄臟了這件衣服。
這件來自意大利著名大師純手工打造的西服是他那個煩人的未婚妻定製的,他最不喜歡的酒紅色,最討厭的袖口設計,隻是他從來沒有說過,不是怕他的未婚妻難堪,而是他一點想要和她溝通的興趣都沒有。
他不愛她,卻又不得不和她在一起。
“哦?”他想起那個女人,眼神中閃過一抹狡黠。
“這是那個小孩。”安初禾拿出手機,屏幕上正是淚眼迷蒙的小豆丁寧樂樂,是在局裡拍的。
陸錦承看了一眼寧樂樂,身子立即僵在了原地。大大的眼睛挺直的鼻梁,還有濃濃的眉毛,這熟悉的眉眼安初禾可能不知道,但是他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完全就是縮小版的他!
全身像是被電流擊過一樣,他整個人都站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熟悉吧?這就是我中午遇到的那個迷路的小孩,更有意思的是他居然是寧絲雨的兒子。”安初禾嘿嘿一笑,“他該不會是您落在外麵的私生子吧?”
話剛說完,安初禾就後悔了,他的嘴巴永遠比他的腦子動得快,私生子對於豪門繼承人來說是件多大的事情他不是沒數,搞不好就會大權旁落。陸家可不止他一個年輕有為的後輩!
以往要是安初禾和他說這話,這一年的年終獎就彆想要了,但是今天,陸錦承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看著屏幕上的小臉陷入了沉思之中。三年之前他被人陷害了,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和吳雲朵有了一夜情,還被雙方家長發現了。
他一直隱隱覺得吳雲朵並不是和自己上床的女人,但是他找不到證據。吳雲朵隱藏得太好了,這種事情對於女人來說怎麼都是吃虧的,而且傳出去兩個人的名聲也不好聽。迫於雙方家長的壓力陸錦承隻得暫且認下這件破事。
這三年來他一次都沒有碰過吳雲朵,不管這個女人如何耍手段接近他,他一點興趣都沒有。他並不覺得這件事多麼光彩,反而覺得這是他一生的汙點。
直到現在,他才覺得和他共度一夜的可能是另有其人!而且這個女人還不聲不響地生下了他的孩子!
“好,很好。”陸錦承握著手機看著那張照片,語氣很有咬牙切齒的味道。
一瞬間他想了很多事情,三年前或許是有人利用他,陸家樹大招風,所以想要個女人來牽製住他。以為毀掉監控他就沒有辦法了嗎?那麼寧絲雨是自願的嗎?吳雲朵知道她的存在,會不會對她不利?
安初禾看著他沉思的樣子也不敢打擾,隻是默默地把這件事情記在了心上。
“明天我就要看到這件事情的結果。”陸錦承說道,眸子裡閃過一道寒光。
敢有人算計到他的頭上來了,看來是活夠了。
安初禾隻覺得後背猛得一涼,每當他家總裁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他就知道有人要遭殃了。
不管彆人遭不遭殃,但是事情是要辦的,他向陸錦承要來了一根頭發,打算去鑒證機構去檢測一下雙方的dna,這才是能證明是不是親生子的東西。
——
安靜的辦公室裡,童楚生看到寧絲雨這幅麵如死灰的樣子就知道她想岔了,麵色有些不自然。
“隻是讓你給他當一段時間的生活管家,彆想太多。”童楚生有些頭疼地揉著太陽穴,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聽到了童楚生簡單的解釋,寧絲雨才反應過來是自己想多了,而且想岔了,麵上頓時一紅,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那就太感謝老板了,隻是我還負責了秦若的拍攝工作。”
“現在最主要的是陸先生,他是我們的大客戶,他滿意了,我們才能好。”童楚生修長的手指很有節奏地點著桌麵,“而且我們的合作有一部分是重疊的,他們新設計的衣服正好可以用在有潛力的新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