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弋嚇了一跳,他雖然有某種猜測,但是他並沒有如此清晰的得出結論,隻是覺得錦繡背後另有其人,覺得他身邊有很多細作,每個人都可能背叛他。
甚至就連曲平,也在跟他虛與委蛇,隻有逼著才會向他表達衷心……
這麼久以來,他一直不敢輕舉妄動,猜測背後的人在他身上的圖謀,他甚至懷疑過是宸帝對他仍舊不放心,想要瓦解掉他最後傍身的勢力……
如果是母妃沒死的話……
楚知弋的拳頭突然握緊。
察覺到他情緒不對勁,連穗歲急忙抓住他的手。
“我隻是隨便說說,不一定當真的!我隻是覺得有這種可能!”
楚知弋木然的轉過來看著她。
“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老實回答!”
“第一個,當時先帝駕崩,你在不在宮裡?”
楚知弋搖頭,當時他病重,整日躺在床上,身邊的人全都被先帝賜死,新來的人手他用不習慣,那段時間他就像聾了瞎了,看不到外麵的世界!
“安太妃被賜死的消息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楚知弋喉嚨哽住,呼吸緊張。
“父皇跟母妃出殯那天……”
出殯……棺材已經釘上,他甚至連安太妃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錦繡能假死,難道安太妃不能假死嗎?”
“她在宮裡那麼多年,布局謀劃,你重傷歸來,她又豈會預料不到結果?又豈會不早做準備?”
從疏影跟季瑛口中了解的安太妃,不太像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她對楚知弋心狠,或許對自己更狠呢?
假死逃生,再暗中謀劃……嗯,太符合邏輯了!
楚知弋隻覺喉嚨發緊,那可是她的母妃啊,如果真的沒死,這麼多年,他每天水深火熱,活在黑暗自責之中,她為什麼從不出現……
難道他不值得她看一眼嗎?
“如果安太妃還活著,錦繡對我的態度就說得通了,嫌棄我的出身,嫌棄我的名聲,認為我配不上你。她替自己的主子相看兒媳婦,自然對我看不上眼。”
見麵說的那番話,都是場麵話,不含一丁點的真心,且她頻繁提起安太妃,有在她麵前爭寵的嫌疑,提醒楚知弋安太妃是他的母妃。
一個母親在孩子麵前消失太久,需要一遍遍地喚醒孩子的記憶……
楚知弋突然抱住頭鑽到桌子底下。
“彆再說了!”
這不是真相!
起初連穗歲隻是大膽提出假設,卻沒想到越分析越合理。
安太妃不會真的還活著吧……
連穗歲來不及發愁以後的婆媳關係,看見楚知弋鑽到桌子底下……
如果她真的還活著,卻放任楚知弋受了這麼多年苦……這樣的母親,還不如死了。
“楚知弋,我隻是假設,我們一起去求證!”
連穗歲蹲下掀開垂下來的桌布,楚知弋看見光亮,忽然大力從連穗歲手中躲回桌布,不小心用力過大,將桌子上的東西帶下來,桌上的飯菜點心茶水摔了一地。
“主子……”
“王妃……”
疏影跟裴淑同時從外麵進來。
“出去!”
房間裡一片狼藉,沒了遮擋的楚知弋把臉埋進膝蓋,連穗歲頭也沒抬地開口喝退了闖進來的人。
“彆怕,我在呢……”
連穗歲拔了頭上的發釵,鑽進桌底陪他坐下。
“你怎麼找到這麼隱蔽的地方呢?躲貓貓藏在這裡,彆人一定找不到!”
她語氣俏皮,“我小時候被我娘揍的時候怎麼沒想起來躲在桌子底下……我都是被罰跪祠堂,把祖宗的牌位當成枕頭睡覺,然後再換來一頓毒打!”
她回憶著原主小時候發生的趣事兒,她小時候也挺淘氣,剛學針灸的時候瞎逞能,差點把自己紮廢了。
學毒那會兒,天天在師傅的杯子裡投毒,氣得七十多歲的老頭吹胡子瞪眼地揪著她的耳朵去跟她爸媽告狀……
不過那些事情不能說,隻能撿原主小時候的趣事兒說幾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