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方嶼本心也不想讓連穗歲帶走太多嫁妝,但這些嫁妝都是秦氏用自己的嫁妝置辦的,秦氏名下又隻有連穗歲一個孩子,本該留給她,就算到皇上麵前告禦狀,也挑不出錯處來。
“娘,您就彆鬨了,吉時快過了,趕緊讓歲歲上花轎。”
“連方嶼,你這個沒良心的,我都是為了誰啊,你被這個賤人哄騙多年,她占著嫡妻的位置,卻連個兒子都沒生出來,咱們家沒把她休了就不錯了,如今她要把家裡的所有財產都給連穗歲這個賠錢貨,嫁了王爺又如何?能給咱們家帶來什麼好處?”
“我這都是為了你好!你爹早亡,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省吃儉用送你去讀書,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我從沒管你要過什麼吧,你不為你老娘考慮,也得為你的兒子考慮啊,她把家裡值錢的東西都帶走,你拿什麼給兒子說親?”
老太太坐在地上,一邊哭一邊數落連方嶼,周圍看熱鬨的人指指點點,場麵一度十分混亂。
“你要嫁女,都不敢通知我是不是?你心虛,不敢讓我知道,要不是我收到消息,沒準你的計謀就得逞了!”
連方嶼左右為難,急了一頭汗,忽聽身旁的秦氏冷笑一聲,他心裡一突。
“母親,既然你不給自己家臉麵,我也沒必要委屈自己給你們連家臉麵了。”
“華盈,你彆跟母親置氣,有什麼話,咱們關起門來,自家人坐在一起慢慢說!”
前麵老娘還沒安撫住,後麵妻子又開始拆台,連方嶼真的慌了。
張氏擠在人群後麵,用麵紗遮住臉,驚喜地看著在人前耍橫的婆母,給她撐腰的人終於來了!
“沒什麼好說的,連方嶼,咱們和離!既然你母親嫌我占著正妻之位,那我便退位讓賢,把這個位置留給你母親中意的人吧!”
“華盈,母親不明前因後果,你怎麼也跟著胡鬨?”
“快點來人把母親請進府裡,散了散了,吉時已到,都散開吧!”
下人們一開始畏手畏腳,全因為連方嶼態度不明,眼下他發話,兩個婆子一左一右架著老太太的胳膊輕輕鬆鬆就將人拖拽進府,老太太還想說什麼,一跨過門檻,嘴巴便被人堵上了。
外人隻能看到連家關起來的大門。
“抱歉,讓大家見笑了,嘉穎,還不趕緊送歲歲上花轎!”
連嘉穎一直背著連穗歲,又急又氣,又覺得憋屈,竟生生憋了一頭汗,怕蹭在連穗歲的喜服上,他身子往前探著。
連穗歲從袖子裡摸出一枚帕子幫他擦了擦汗,柔聲安撫道:“沒事,二哥幫我一個忙,家裡有什麼情況,立刻派人通知我。”
連嘉穎應了一聲,把她送上花轎。
楚景安也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翻身上馬,他今天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了,誰能想到攔路的竟然是連大人的親娘!而且還不講理地躺在地上撒潑!
“起轎——”
迎親的隊伍敲鑼打鼓開始前行,秦氏寵愛連穗歲,送嫁的隊伍十裡紅妝,一抬又一抬塞的滿滿當當的嫁妝從街上經過,鑼鼓喧天,本該十分惹人豔羨的婚禮此刻又變成了笑話。
有人嘲笑道:“連三小姐還真是上京城的傳奇啊,什麼事情發生在連三小姐身上我都不覺得稀奇……”
有人附和。
“那可不是,要我說,九皇叔也真是膽大,娶個隨時給自己戴綠帽子的王妃就算了,精心準備了婚禮,卻又在婚禮當天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高級的宅鬥隻需要一個蠻橫不講理的婆婆,跟連老夫人比起來,我家婆婆那些一哭二鬨三上吊的路數根本不算什麼,人家可是連皇叔都不放在眼裡呢!”
“連三小姐真是命好啊,那般混帳不堪,連夫人竟然還給準備了一百二十抬嫁妝呢,真讓人羨慕得心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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