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剛一到,之前借板凳的那個大嬸便將她拉到了自己身邊。
一把抽出屁股底下的凳子,塞在了林晚晚腳邊,然後又從隔壁拖了把馬紮過來。
也不管這馬紮是誰的,反正現在沒人用,她拿過來就坐。
“今天出什麼事兒了,有人受傷了嗎,嚴不嚴重?”
林晚晚坐下來,象征性的幫忙剝著玉米。
“嚴重,那怎麼能不嚴重呢?”
“就在今天下午,大概……三四點的樣子,從山上衝下來一群野豬,那家夥直奔咱們的莊稼地裡。”
“村長得到消息,立馬就組織好人手,扛著鋤頭,端著鐵鍬,一大群人烏泱泱的就衝了上去。”
“隻可惜那群野豬太壞了,不僅破壞了莊稼,還吃了咱們不少糧食呢,結果我們一頭都沒攔住,全讓它們跑了。”
嬸子說著,有些遺憾的歎了口氣。
原本野豬下山就夠倒黴的了,結果一口肉都沒留下。
這但凡打到一頭,家家戶戶也能分到一口肉吃啊。
雖然沂水村的人比較多,一頭野豬,每家每戶分到的不多。
但畢竟是有油水的食物,對於現在的老百姓來說,一片肉都是彌足珍貴的。
不是誰家,都像封士花奶奶那麼開明,舍得拿手裡的錢票,去買肉給家裡人補身體。
“嬸子,你說那群野豬往哪跑了?”
一聽野豬,林晚晚的眼睛就亮了,也顧不得問那些受傷的人,連忙詢問起了野豬的下落。
“就那片山頭,看到了沒有?”
嬸子伸手一指,指向了曬穀場對麵,農田對個的那座大山。
那座大山上沒有人生活,就連獵戶都沒有。
聽說那裡時常有猛獸出沒,像什麼東北虎和大黑熊,都有出沒的痕跡。
沒人敢到那邊,也不太敢深入那座大山。
“嬸子想吃肉嗎?”
野豬才離開沒幾個小時,不會走得太遠,現在追上去的話肯定能打到獵物。
“想啊,那咋能不想?”
“我也不瞞你說,我們家一共有六個小子,三個丫頭。”
“我跟他爹忙了這麼些年,也隻給老大老二老三娶到媳婦兒,這老四老五老六還是單身。”
“平日裡彆說肉了,就連下水都舍不得買呀!”
嬸子說著說著,居然流下了眼淚,可見她這些年過得有多憋屈。
但那個年頭就是喜歡生孩子,誰家沒幾個孩子都要被人嘲笑。
更何況,計劃生育還沒有開始,節育措施也沒有流傳到鄉下。
但凡懷上就得生。
所以家家戶戶都是子孫滿堂,熱熱鬨鬨,卻窮的兩袖清風。
“想吃肉的話,代我跟村長說一聲,我去打野豬了,讓他們兩個小時後去山腳下接應。”
林晚晚說著,便站起了身子,一轉身就往家裡跑去。
那嬸子聽到林晚晚的話,忍不住“嘿”了一聲。
“沒看出來,林知青還是個有趣的人兒,還跟我開上玩笑咧。”
“果然這小林知青跟彆的知青就是不一樣,看這平易近人的態度,也沒嫌棄我是鄉下老婆子。”
其實這大嬸歲數也不大,目測也就40多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