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煩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謝謝你,鄒律師。”
虞冉以異常客套的態度婉拒了郭以玨的好意,這突如其來的禮貌反而讓郭以玨有些不適應。
正待郭以玨欲繼續說什麼時,虞冉已輕輕地關上了門,消失在夜色中,留下一片寧靜。
客廳恢複了寧靜,靜得可以聽見空氣流動的聲音,就連遠處電梯的運行聲,此刻也變得格外清晰。
郭以玨聽著電梯緩緩下降的聲響,轉頭看向薛硯辭,眼中帶著一絲不滿“你對她的態度,太過嚴厲了。她獨自一人深夜回家,真的很危險,你難道就不擔心嗎?”
薛硯辭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身坐到了沙發上,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深深的煩躁與不安。
郭以玨在薛硯辭對麵落座,歎了口氣,說“她這次確實行事衝動,但不是還有我在場嗎?薛瑉輝應該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常吧?”
薛硯辭沉默著抽煙,沒有給予回應。
郭以玨追問道“難道你就沒有想過,為何偏偏這次她會如此焦急?以往你對她冷淡之時,她也沒有如此不顧一切地來找你啊?”
薛硯辭吐出一個煙圈,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那不正是拜你‘所賜’嗎?”
郭以玨一臉迷茫。
薛硯辭繼續道“你告訴她,我已經有了心儀之人。”
郭以玨不解,“這有什麼關聯?”
片刻的沉默後,郭以玨恍然大悟,“難道你是覺得,她在擔心你不跟她合作,從而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機?”
薛硯辭依舊沒有回答,隻是再次吸了一口煙。
郭以玨揉了揉眉心,嚴肅地說道“老兄,你未免太缺乏自信了。我和虞冉聊過,我能感覺到,她對你的感情,現在已經遠遠超越了合作夥伴的範疇。”
薛硯辭的鼻息中傳出一絲輕微的笑聲,煙霧繚繞,模糊了他的表情。
郭以玨加重語氣強調“我是認真的,這可不是開玩笑!”
郭以玨心中不禁升起一陣寒意,虞冉的城府之深,連他這個自詡閱人無數的老手都感到驚詫。
她的每一個舉動似乎都經過精心計算,就連情感流露都可能是精心布置的棋局中的一枚棋子。
他搖了搖頭,試圖理清思緒,這種層次的心理戰讓他不禁為薛硯辭捏一把汗。
薛硯辭雙手交疊,姿態看似放鬆,實則透露出內心的戒備。
他的眼神幽深,仿佛藏著無儘的故事與算計。
郭以玨注意到,即便是這樣的對話,薛硯辭的眼神也始終保持著一絲冷冽的距離感,那是他對任何人都不輕易放下的防備。
“我還是覺得她是有點喜歡你的,不全是演戲。”
郭以玨嘗試從另一個角度分析,他的話語中夾雜著幾分不確定和探索。
“她在周詡那受過的傷害,可能讓她學會了這種半遮半掩的自我保護方式。用這種方式表露情感,即便遭到拒絕,也有退路可走。”
薛硯辭沉默片刻,郭以玨的話似乎觸動了他心中某處柔軟的地方。
他緩緩抬頭,目光首次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隨即又迅速恢複成慣有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