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周雲山狠心將周詡送走;如今,為了企業需要周詡回國執掌大局,他又不得不犧牲掉虞冉。這個計策雖毒,但對虞冉而言,無疑是殘酷至極——她本就名聲不佳,再加上“引誘”兄長的汙名,世間人的指摘與唾棄,隻怕會讓她難以承受。
更重要的是,一旦虞冉知曉這一切皆出自薛硯辭之手,對他的恨意恐怕會深至骨髓。
以她的性情,也許這一生都不會再與薛硯辭有任何瓜葛。
“你確定要這麼做?”
平時並不常乾預此類決策的方若蘭也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聲提醒薛硯辭“你親手將她推進輿論的風暴中心,即使將來她理解了你的初衷,恐怕也無法輕易原諒你。”
景晟亦有同感“並非隻有這條極端的道路,虞冉聰慧過人,你應該信任她的判斷。”
“表達一下對她的喜歡就這麼難嗎?”
郭以玨痛苦地按揉著太陽穴,“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不就好了,要不我幫你開口?”
薛硯辭則以警告的眼神瞪了郭以玨一眼“你最好彆再多嘴。”
郭以玨不甘心地質問“那你倒是說說,為何非得如此?你是決心要她恨你,恨到這輩子都不願再見你一麵?”
薛硯辭僅以清淡二字回應“不然呢。”
這簡短的回答讓郭以玨一時啞口無言,他從未料到對方的想法竟是這般決絕。
若是薛硯辭的目標確是要虞冉與他徹底斷絕一切聯係,這樣的策略的確冷酷且有效。
對虞冉來說,將她與周詡的過往公之於眾,輿論壓力雖然沉重,卻還不是最為致命的打擊。
對外界那些閒言碎語,她其實並不十分在意。
然而,在她的心底,有著一塊衡量自尊的天平。
周詡曾是她不顧一切尊嚴去愛的人,每次提及他,情緒波動激烈,實際上是對那段過往自己的痛恨與排斥。
她絕不願有人揭開那段塵封的記憶。
薛硯辭此番舉動,無異於重新撕開她尚未愈合的傷口,赤裸裸地展示在眾人麵前。
他想讓她因恨而遠離,這尚能理解,可是——
“她患有焦慮症吧?”
方若蘭替郭以玨問出了心頭的憂慮,“你這樣刺激她,就不怕把她推向絕望的邊緣?萬一因此——”
“不會的。”
薛硯辭打斷了他,阻止了那個可怕後果的言說“有虞鐔和她外婆在旁照料,她不會選擇那條路的。”
“之後呢?”
方若蘭緊追不舍,“支撐她活下去的動力恐怕就是見證薛瑉輝的垮台。一旦薛瑉輝消失,她的目標不再,你以為她還會選擇留下?”
薛硯辭的表情依舊無波無瀾,回答道“舒瑜已經聯絡了國外的心理治療專家,所有事情結束後,她和虞鐔會接受專業的催眠治療。”
虞鐔將會忘卻薛瑉輝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