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郭以玨輕笑，這笑聲中少了平時的尖銳與諷刺，更多的是疲憊與無奈。
裴堇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發現從進門開始，郭以玨的情緒似乎就處在一種難以名狀的波動之中。
“你們女人，是不是都這麼狠心？”
郭以玨忽然問道，語氣中充滿了探索與不解。
裴堇眉頭微蹙，細細咀嚼著他這句話背後隱藏的含義。聯想到他今夜的異常舉止，她心中隱隱有了某些猜測——或許，郭以玨也在某個瞬間，感受到了曾經未曾明說的那些痛。
裴堇回到北城的這幾天，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種微妙而緊張的氣息，這氣息與他女友虞冉有關。
城市的每一個角落，似乎都在悄聲議論著她的名字，帶著幾分好奇，幾分鄙夷。
那些話語中，虞冉的形象漸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生活紛亂、情感複雜的女子形象。
尤其是最近，沈家的小少爺為了她幾乎與家庭決裂，這段轟轟烈烈的愛情如同夏日的煙花，絢爛卻短暫，轉瞬之間，虞冉的名字便與郭以玨緊緊相連，仿佛夜空中最耀眼的雙星。
對於這些紛紛擾擾的傳言，裴堇心中自有一杆秤，畢竟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他有幸親眼看見過郭以玨與虞冉的相處模式，那時的郭以玨眼眸中滿是對虞冉的疼愛與包容，那份愛意之濃，幾乎能化作實質，溢滿整個空間。
郭以玨寵人的方式總是毫無保留，如同冬日裡的一把火，一旦點燃，便不顧一切地燃燒，渴望溫暖對方的每一個角落，哪怕最終燃儘自己，也在所不惜。
然而，這份深情的另一麵，卻是將自己的心置於了易於受傷之地。
“心比石頭硬，怎麼暖都暖不熱，全他媽是做做樣子罷了。”
郭以玨的聲音低沉而又帶著一絲嘶啞，這一次，那痛苦與絕望似乎比往常更加深切，眼眶周圍的微紅和眼底的血絲，如同無聲的控訴，泄露了他內心的掙紮與不堪重負。
裴堇看著這樣的郭以玨，心不由得揪緊，害怕下一秒郭以玨的情緒會徹底崩潰，淚水會奪眶而出。
這一場景，猶如一把鑰匙，打開了裴堇塵封的記憶之門。
在那場本該是自己人生中最幸福時刻的婚禮上，郭以玨那充滿複雜情緒的眼神，仿佛穿越時空，再次與她四目相對。
那時候的分手，沒有正式的告彆，隻有裴堇默默收拾行囊，選擇了一個寂靜的黎明離開。
直到後來，兩人再次相遇，是在她與陳景洲的婚禮上。
郭以玨隻是遠遠地站著，用那雙飽含千言萬語的眼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上前，也沒有言語，然後擦肩而過，留下的隻是一道難以磨滅的目光烙印。
“你們吵架了？”
裴堇在一陣沉默後，鼓起勇氣打破了寧靜。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用自己的方式去安慰郭以玨，儘管這安慰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或許隻是溝通出現了問題，你……”
“彆說了。”
郭以玨的聲音突然提高，打斷了裴堇的嘗試，他的話語間夾雜著不容反駁的決絕，“我不想聽到你的聲音。”
裴堇輕輕地回應了一聲“哦”，隨即安靜地閉上了嘴巴。
她深知，在郭以玨和虞冉的感情世界裡，自己不過是個旁觀者，無權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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