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硯辭理應能借由與你的合作,製造一層保護色,為何他還急於將你推開?”
虞冉再度陷入沉默,岑安靜地提問像重錘擊中了心房,讓她無言以對。
“你不覺得這一切很奇怪嗎?”
岑凝凝追問。
“是啊,薛硯辭沒理由趕我走,除非……”
虞冉的心底悄然泛起波瀾,岑安靜地觀點讓她開始從新的視角審視這一切。
先前,她隻覺得自己給薛硯辭添了麻煩,如今想來,若是薛硯辭真的為了保護心中所愛,即自己,而刻意與她保持距離,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薛瑉輝若真誤會了,薛硯辭利用她做盾牌確為明智之舉,尤其是在他們合作尚淺,她尚未立下汗馬功勞之時,薛硯辭要求保持距離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至於她的安全,薛硯辭本可置之不理,但他卻在察覺到薛瑉輝的猜忌後,果斷要求她離開,言辭之激烈,超乎尋常。
“再者,”岑凝凝見虞冉似乎有所觸動,更加靠近,聲音柔和而充滿解析力,“你還提到,薛硯辭是在你與薛瑉輝有所接觸後才開始疏遠你的,說不定那時他已經開始盤算如何讓你遠離風暴中心。恰好在周詡的婚禮上,風言風語四起,他就順水推舟,加劇了與你的疏離。”
“不然,區幾句閒聊,何至於讓他如此動怒?你和周詡並沒有任何出格的行為,即使薛硯辭醋意滿滿,也不至於反應如此過激。”
岑凝凝的話像一陣陣細雨,漸漸潤濕了虞冉的心田。
虞冉緊緊環抱著膝蓋,心臟如同擂鼓,每一下跳動都震得耳膜轟鳴。
她嘗試深呼吸,企圖平複這不規律的心跳,卻發現情緒如同脫韁野馬,難以馴服。
體內一陣陣熱浪湧動,又突然感到徹骨的寒意,四肢乃至肩頭都在不自主地戰栗。
手指無意識地揪住了睡衣的布料,岑凝凝的話語在腦海中盤旋,指關節因緊握而泛白。
薛硯辭喜歡她——薛硯辭居然會喜歡她?這個念頭如同荒謬的童話,讓她既難以置信又莫名心動。
加速跳動的心臟仿佛在鼓動她,去探究那不切實際的渴望。
驗證這份感情,或許並不複雜,隻需她短暫接近薛瑉輝,稍加試探,真相便有可能浮出水麵。
但在此之前,她必須消除薛瑉輝對二人關係的誤解——這是求證,也是替薛硯辭掃清障礙。
突然,虞冉如夢初醒“我們目前的推測僅是猜測,薛瑉輝或許根本不清楚薛硯辭的心意,隻是單純懷疑我和薛硯辭的關係,意圖拉攏我罷了。”
“的確,這同樣是一個可能的情況。”
岑凝凝認可地點了點頭,“這個假設的概率並不低。”
虞冉輕輕一笑,那笑中帶著幾分苦澀“比起薛硯辭喜歡我的可能性,這確實要高得多。”
她的眼神失去了焦點,望向前方的虛空,語調平靜得近乎冷漠,仿佛已接受了某種令人沮喪的現實,或者說是……深深地失望。
想到這個詞,岑安靜地眉毛輕輕一挑,細微的動作中蘊含了複雜的情感,如同江南春水泛起的層層漣漪。
她的眼神深邃而專注,仿佛要透過眼前的這個人,望進虞冉的心底。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緩慢流淌,岑凝凝長時間地凝視著虞冉,眼神中既有對好友深深的理解,也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好奇。
她自己同樣來自那個溫婉如詩的江南,因命運的安排隨父母遷徙至北城這片陌生的土地求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