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鐔神情微妙,略顯遲疑“哦?是嗎?”
虞冉續道“薛瑉輝,被判了死緩。”
“嗯。”
虞鐔輕輕點頭,每一個字從她嘴裡吐出,仿佛都承載著千鈞之重,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絕“這是他應有的報應。”
自從虞鐔從迷霧中徹底醒來,關於薛瑉輝的一切美好幻想,如同晨霧般被陽光驅散,不留半點餘溫。
她內心深處的記憶猶如一把鋒利的刀,清晰地刻畫出薛瑉輝欺騙她情感的每一個細節,以及之後那份令人心寒的冷漠。
特彆是那次,他如何冷酷無情地安排盛攸妍來處理掉她腹中那個無辜小生命的情景,宛如一道永難愈合的傷口,時常在深夜裡隱隱作痛。
“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如今他受到了法律公正的裁決,是我們放下過往,迎接新生的時候了。”
虞鐔貼近虞冉,輕柔地擁抱著她,這份溫柔仿若回到了她們年幼時,在無數個無眠夜晚相互依偎、分享心事的溫馨時光,“仇恨不能將我們囚禁在過去,妹妹,以後讓我們共同向前看,彆再回頭張望那些陰暗的角落。”
虞冉閉上眼睛,身子微微靠著姐姐虞鐔溫暖的懷抱,無聲地點了點頭,心中的堅冰似乎也在這份親情的暖流下悄悄融化。
而關於薛硯辭的現狀,虞鐔一無所知。
自從她從昏迷中蘇醒,虞冉從未主動提及這個名字。
那是一段錯綜複雜,糾葛難解的往事,虞冉不知該如何開口,從何處開始講述這段故事。
或許,更重要的是,心中那絲難以名狀的不確定,讓她不知這樣的揭露是否會迎來一個真正的結局。
薛氏家族的風波塵埃落定後,媒體對於薛硯辭的一切報道戛然而止,仿佛這個人徹底從北城的生活中蒸發。
虞冉心中充滿了疑惑,不知道他在案件結束後是否依然選擇留在那個充滿回憶的城市,又或者他的生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案件結案兩周後,一通來自江南療養院的電話打破了平靜。
電話那頭,工作人員用低沉的聲音告知虞冉,外婆的身體狀況急轉直下,建議她儘快前來,並暗示需要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
虞冉深吸一口氣,竭力保持著鎮定,答應了對方的請求,掛斷電話的那一刻,她以為自己會立刻被焦慮和恐慌淹沒,可奇怪的是,內心竟意外地平靜,仿佛是外婆平日裡的溫柔與堅強在無形中給予了她力量。
虞冉沒有獨吞這份擔憂,她向虞鐔坦白了一切。
虞鐔沉默了幾秒鐘,聲音溫和而堅定“我們回家陪伴奶奶吧。”
姐妹倆迅速做出決定,訂下了次日最早飛往江南的航班,途經海城轉機。
距離故土已有一年之久,虞冉飽受時差困擾,走出海城機場時,幾乎是一路哈欠連連。
她低著頭,無意間身體前傾,撞上了一個堅硬的壁壘。
鼻尖觸碰到了一個結實的胸膛,突如其來的撞擊讓她眉頭緊鎖,不由自主地抬頭,正對上一雙熟悉的眼眸。
刹那間,虞冉所有的思緒仿佛被凍結,時間在此刻凝固。
她微微張開嘴,原本想要說些什麼,但那些話語卻如鯁在喉,怎麼也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