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虞冉顯得冷淡多了,這種冷淡不僅體現在她的言辭之間,更滲透進了她每一個細微的動作裡,仿佛周身環繞著一層不易接近的寒氣。
剛才在醫院走廊上,向那位外表溫文爾雅、眼中卻藏著堅韌的薛硯辭求助的人,是葛秦朗;而在危機解除後,帶著真摯笑意致謝的,同樣也是他。
葛瀾幾乎未曾主動與薛硯辭有過隻言片語的交流,即便是和外婆在享受午後陽光的溫暖時,談及家常,葛瀾也隻是靜靜地坐在一旁,目光淡淡掃過眾人,卻不參與其中,仿佛她的心湖上覆蓋著一層不易融化的薄冰。
葛秦朗敏銳地捕捉到了妹妹葛瀾的異常情緒,他悄然靠近,聲音溫柔得如同春日裡最細膩的一縷風,“心情不太好?”
他輕聲詢問,試圖揭開那層隔閡。
葛瀾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一個淡淡的笑,“沒有呢。”
話語簡單,卻透著不易察覺的疏離。
葛秦朗的目光不自覺地飄向正拉著薛硯辭的手,笑得眼睛眯成月牙狀的外婆,嘴角微微下拉,心裡暗自感歎“外婆這誤會可真是離譜,他哪裡和那個小時候的小北相像了。”
這話說得極其輕微,更像是自言自語,卻飽含了對妹妹處境的理解與無奈。
葛瀾對此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但她的沉默,似乎是對這觀點的一種默認。
“不過,薛硯辭人確實挺隨和的,隻要外婆高興就好。”
葛秦朗轉頭對葛瀾說,眼神裡充滿了對妹妹的期許,“等會兒你也說聲謝謝,剛才你可沒道過謝呢。”
葛瀾輕聲應諾,聲音細如蚊蚋,“嗯……行。”
此時的薛硯辭,被老人家親切地牽著手,儘管耐心地回答著外婆連珠炮似的問題,但他的眼神偶爾會不自覺地向長椅上的葛瀾飄去,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自打他踏入這個空間,葛瀾竟未主動與他說過一句話,就連求助的橋段,也是通過葛秦朗之口傳達。
薛硯辭注意到了葛秦朗低頭與葛瀾之間的低語,兩人偶爾投向自己的目光,或許正是在談論關於他的事情。
隻是,葛瀾的聲音低得幾乎難以捕捉,薛硯辭隻能從唇語中猜測,卻無法確切知道她們在說什麼。
直到護理員輕聲走來,準備將老人推回房間繼續輸液治療,葛瀾忽然站到了薛硯辭的麵前,她那清冷的聲音淡淡地飄出“謝謝你。”
薛硯辭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之前葛秦朗的提醒,是為了這一刻的感謝。
然而,葛瀾所謂的“道謝”,卻缺少了應有的溫度。
她的話語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堅硬,那張精致的臉龐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冷漠的雙眸仿佛能穿透一切,與記憶中那個溫柔的她判若兩人。
“不用謝。”
薛硯辭回應著,聲音裡也透露著幾分距離感。
葛瀾低下頭,沉思了片刻,隨後以一種既不卑躬屈膝也不傲慢的姿態提出了一個請求“你有時間嗎?”
這個問題讓薛硯辭微微一愣,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一時間沒有給出答複。
“我外婆時日無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