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應錦估量著時間說道。
虞冉的好奇心被徹底激發“那他們又是如何重逢的,又是什麼時候的事?”
急切之下,她連珠炮似地提出了兩個問題,毫無停頓。
程應錦捕捉到了她的迫切,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覺得這與她平常的冷淡模樣判若兩人。
“應該是薛家遭遇風波之後吧,硯辭帶著母親外出散心,在一次旅行中意外遇到了宛嫻。
當時宛嫻正好更換了工作,為了追尋硯辭,她毅然決然地搬到了北城。”
虞冉聽罷,不自覺地抿緊了嘴唇。
追逐至北城,這般深情執著。
聽程應錦所言,薛硯辭的母親對宛嫻的滿意溢於言表。
而自己呢?
虞冉並非妄自菲薄,但她不得不承認,在與長輩的交往上,她遠不如宛嫻那般細膩周到,懂得拿捏分寸。
長輩們往往偏愛宛嫻那種溫柔體貼、矢誌不渝的性情……
在這點上,她明顯處於劣勢。
思緒翻騰間,虞冉的麵色愈顯沉重。
程應錦洞悉了她的心思,輕聲問道“你對自己沒有信心嗎?”
“硯辭的媽媽,是很喜歡宛嫻吧?”
虞冉雖心知肚明,卻依然忍不住向程應錦求證。
程應錦不疾不徐地點點頭“那當然是的。
而且,硯辭的母親身體狀況欠佳,腿腳不便,那次旅行歸來後便生病了,是宛嫻照料了她足足半個月,之後一年間,宛嫻大多數時間都和楊老師住在一起。”
虞冉聽著,手指無意識地蜷曲,指節泛白。
這種相處模式,比之普通的婆媳更添了幾分親昵與不言而喻的默契。
楊老師心底的那份期待,就像春日裡溫暖的微風,輕輕吹拂在兩人周圍,即便程應錦未曾言明,那份心思也如同水麵漣漪般,一圈圈在虞冉心中蕩漾開來,她能深刻體會到那份良苦用心。
思忖片刻,虞冉的眼神掠過一絲猶疑,聲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擔憂“薛硯辭,他會聽母親的話嗎?”
這個問題仿佛戳中了程應錦的笑點,嘴角不禁微微上揚,但在虞冉嚴厲的目光注視下,這份笑意迅速收斂。
“彆笑,我是認真的。”
虞冉麵色微沉,語氣中的堅定不容置疑。
程應錦忙以手掩唇,輕輕咳嗽,暗自思量若是此刻有旁人在場,薛硯辭定會被虞冉這罕見的嚴肅模樣逗得忍俊不禁。
他組織著言辭,試圖尋找最恰當的方式來表達“硯辭是個極其孝順的孩子,他與楊老師之間有著一種近乎朋友般的親密母子關係。
從某個層麵來說,他對楊老師的話是相當遵從的。”
程應錦的話語裡充滿了微妙的意味,每一個字都如精心雕琢的珠玉,緩緩落下,卻在虞冉心中激起了不小的波瀾,她感到一股涼意從心底升起,逐漸遍布全身。
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托起下巴,目光失去了焦點,望向前方,臉上寫滿了失落與困惑,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無形的風暴。
程應錦見狀,靜默半晌,伸出手指,在虞冉眼前輕輕擺動,關切地詢問“怎麼了,心裡在想些什麼?”
虞冉努力扯動嘴角,強顏歡笑“我在設想最壞的結果罷了。”
“彆急嘛,我話還沒說完。”
程應錦趕忙補充,“雖然硯辭平素裡十分溫順,但在過去幾次,楊老師試圖促成他與宛嫻的關係時,他卻始終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