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徐娥,好生待在那簡陋石屋子裡不就很好。她偏生瞧見了一隻受傷的大鳥。其實她不曉得,這飛禽已經被孫叔同拿石頭砸過了。
徐娥與李子然也沒費多大功夫,一隻將死的大鳥已經到手,該與烤雞一個味吧。二人正在往石屋子那邊趕。徐娥跑的快,因為李子然來時,他提劍早就開好了路。
李子然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路上還真就不見了徐娥的蹤影。如此一來,要是丟了這小祖宗,李子然還真就沒臉回去了。彆以為形尊的親傳弟子就可以任性,其實李自然心中早就在腹誹了。
一路艱辛,李自然倒是回到了石屋前,可依舊不見徐娥。他唯有祈禱這小鬼趕緊自覺回到石頭洞裡。
進了石屋,抬眼一瞧,小鬼沒來,來了個大鬼。冤家路窄,這可不就是自己那美人師尊。女鬼瞧起來精神萎靡,她正在打坐。李自然紅著眼提劍就要刺向這個大仇人。想到這是師尊肉身,長劍及身時,他竟然顫抖著又將長劍收了回來。
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後,李自然眼睛又紅了。心中說了聲“師尊對不住!”這一回他沒使劍,舉掌就要打在對方頭頂。
女鬼終於睜開眼來,她怒喝了一聲“住手!”
李自然就如同被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就收了掌。伴隨複雜的心情,他還失足跌在了秦應心身前。堂堂六九劫仙,麵對大仇人,他竟然如此不濟。其實原因也簡單,這人瞧起來還就是他師尊,真要下手時,其心情可想而知。
李子然又要跳起行凶時,一隻芊手摸向了他的臉龐。“徒兒可還認我這師尊?”
眼見仇人摸來,李子然像避鬼一般避開了她。接著就是怒喝“狗屁的師尊,老子要你償命,好為我苦命的師尊報仇!”
秦應心好似有萬千情緒隱而不露。她終於還是回應了“某些記憶我還留著,在我心中,你比周聰更是難舍!”
這話讓人意外,可李子然依舊劍指秦應心,他還狂笑了起來“好不要臉,奪人肉身還想叫彆人徒弟認賊為師!”
一陣劇烈咳嗽後,秦應心也笑了起來。又一陣咳嗽,吐出一口膿血,這女鬼閉眼說道“給我記住,仇人就是王仲秋。你動手吧!”
不知為何,這假師尊的目光讓他有一種熟悉感。按理說,大仇人不該有這種眼神。那就是記憶中師尊該有的眼神。李子然手抖得厲害,劍尖也在逐漸往前送。
關鍵時刻,室外傳來一聲“住手”,徐娥衝了進來。此女二話不說,她奪過長劍就要扇人耳光。結果比劃了一番,她還是止住了。一個小仙子,扇人這等不雅事她自覺還是不能乾。
正在此時,頭頂不遠處,有爭吵聲傳來。“鼠輩,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出來鬥上一場!”這是秦如海的聲音。
“山貓戲鼠有手段就好,有本事你過來試試!”這是褚吉無疑了。其實二人此刻都藏在了暗處,誰是那藏頭露尾的鼠輩還真不好評價。
洞中三人大氣不敢喘,褚吉離得太近了。他就是被秦如海追來的。當時秦如海與孫叔同各追一人,這才獨獨留下了王仲秋,秦應心的機會也終於來了。
事實上,女鬼這鬼功了得,她特彆擅於隱匿。一時間王仲秋三人都沒能發現她。徒弟的行蹤她當然曉得。受傷之後,她也沒個去處,自然也就來了石屋中。
此刻褚吉與秦如海各自藏身於險要處。聽聲音可以得知,這褚吉就在此石屋上方不遠處,那確實是一處險地,估摸著距此也就隻有十來丈吧。
還好這食物上頭有樹枝,火堆也被秦應心給滅了。要是被這二人發現了,再引來個武靈宗的人,估計秦應心也不會有好下場。
女鬼示意下,徐娥也安靜了下來,她還拿指頭指著李子然。三人都屏息注意起了外頭的動向。接下來隻聽褚吉驚喜道“呂兄來得正好,一起收拾了這老鼠!”
話音一落,三人隱隱感覺外頭傳來了人追人的追逃聲。這兩方人也算是走遠了,女鬼秦應終於舒了口氣。
徐娥扶起了前輩,還問了她的傷勢。秦應心隻說被威武道法所傷,元神都有了些損害。武尾山北岔,與前輩匆匆一彆,如今救命恩人再現,徐娥問起了一些事。
這女鬼秦應心,有些話她沒說。原來,昔日這女鬼出了雞鳴,她也到了屏澤郡,還一個人下了海。原因無他,秀麗悄悄與她說過,夢尊有意讓那百年仇殺發生在鳴武。
既然明著不能參與仇殺,這女鬼一個人來不就成了。這反而不是多出了一名對付王仲秋的人。真不知道這是不是麗人仙子打的算盤,反正秦應心就是來了。
有些話這女鬼倒是說了。入了鳴武,秦應心無意間發現了惦念之人。她也一路尾隨著這假徒弟。後來徐娥惹了禍,王子宏要拿人,最後那危急時刻,秦應心出手才救下了二人。
女鬼搶到了三匹馬,她領著二人急匆匆就往坡上方向逃去。當時坡山還發生了一場火災,這女鬼領著人就往險處跑,追兵也就沒能追上三人。如此一來,他們逃往五尾山也就不足為奇了。
所謂冤家路窄,女鬼偏生就瞧見了王仲秋。後來的事自然也就發生了。其實直到三人逃到五尾山北岔,秦應心連話都沒說過一句。難怪徐娥連她是男是女都不曉得。
此後秦應心與秦商談判,這女鬼也終於入了山。她偷偷潛在暗處,就等著有機會遇見王仲秋。
今日見徒弟二人出來,秦應心悄悄跟著。二人在此留宿,也不曉得四處巡視一番。秦應心刻意觀察起周圍動向,她更早就瞧見驚鳥。
女鬼擔心有人,她朝驚鳥方向過去一探,仇人正好被人伏擊。這還真是老天有眼,冥冥之中,機會說來就來!這女鬼有隱匿氣息這特長,刺殺差點就成功。可惜,威武劍厲害,秦應心終究還是失敗了。
即便救了這假徒弟好像也沒用。瞧著李子然這殺人的眼神,秦應心瞪了他一眼,然後說道“我寧做秦應心,不做林賦有,更不願接受靈身,傀尊這才將我逐出了師門。打那一刻起,我就是秦應心。我就是你的師尊秦應心。”
此女說完,她跌跌撞撞就走出了石洞。徐娥哪能放心,她趕緊追了出去。李子然差點就邁出一步,可他這腳硬是沒能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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