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安問道。
蘇沫白了他一眼道:
“怎麼,盼著我走,彆影響你在上海逍遙快活是吧。”
“你沒走的時候,也沒影響到我逍遙快活啊。”
陳少安嘟囔一句,結果馬上就被蘇沫狠狠地掐了一下腰間軟肉,不由得發出一聲慘叫。
“可在那之前,我還是想要再儘一份力。
若是上海真的沒救了,我再走。”
蘇沫這樣說道。
“甚至是這個國家,隻要還有一寸土地在我們手裡,我就想儘一份力,發一份熱。”
看著眼前蘇沫,再想想這女人之前乾的事情。
陳少安有一種感覺。
這女人總是幻想著用一己之力,來阻擋曆史滾滾向前的車輪。
至少,她之前,現在,都是這樣做的,甚至未來,陳少安也毫不懷疑,這女人繼續這樣做下去。
是的,這就是蘇沫。
總想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就像是當年追隨中山先生時那樣,她心中始終懷揣著少年中國的夢想,哪怕當下的中國,早已和她革命時的願景相去甚遠。
可她還是走在這條路上,高舉著火把,在黑暗之中踽踽獨行。
“你還在想著那個少年中國,是吧。”
陳少安點燃一根香煙問道。
“是,那個少年中國似乎離我越來越遠了,可我還是要向它走去。”
蘇沫將下巴搭在陳少安的肩膀上,用略顯疲憊的聲音說道。
“不過還好有你在,我感覺沒有那麼累了。”
“嗯,我一直都會在的,蘇沫,繼續往前走吧,會見到那個少年中國的。”
陳少安輕輕撫摸著她的秀發說道。
蘇沫看著陳少安,露出少女一般的笑容,然後伸出手指來,輕輕地刮一下他的鼻子道:
“小乞丐變成大人物了,以後姐姐有難了,你可得救姐姐。”
“我是小乞丐的時候,也在救你。”
陳少安提醒道。
蘇沫頗為認真地點頭道:
“好像是這樣的啊,我蘇沫一輩子不欠人東西,可總是欠你好多好多,都還不完了····”
說著,她一抬頭,笑眼瑩瑩地看著陳少安道:
“能賴賬嗎?”
“不能,你得用一輩子來還。”
陳少安撫摸著她的臉頰道。
覺得她好似一個少女。
嗯,蘇沫始終是一個少女,懷揣著少女時代的那個革命理想,綻放著少女一般的燦然笑容。
“那就一輩子。”
蘇沫說著,伸出小拇指來,和陳少安拉鉤。
臨行之時,她又道:
“對了,彆忘了,要是想我了,就去我之前的住處,往門框的左下角放一片梧桐葉。”
記下這句話,陳少安再抬起頭,蘇沫已經消失不見。
巷子裡靜悄悄的,隻有陳少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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