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之前林福也說過,陳少安對他比較關心,一副要將他提拔作為副手的樣子。
所以綜合來看,陸無名認定林福應該沒有暴露,這確實是一場意外。
這是一個啞巴虧,也是陸無名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怨不得彆人,隻能怪自己少算了一步。
那就是沒有想到,陳少安竟然讓林福當排頭兵衝上去。
正午,陳少安外出吃飯,迎麵走來的猴子,坐在了他的對麵。
“猴子,有情況?”
猴子點頭道:
“有情況,秦忠義雇傭的那個殺手,已經要開始行動了。
怎麼樣,要不要乾掉他?”
陳少安搖頭道:
“不用著急,抓現行才行啊。”
猴子說道:
“那樣的話,你豈不是要以身犯險?”
陳少安淡然一笑道:
“不會的,放心好了。”
說到這裡,他又看向猴子道:
“那個殺手是誰?有沒有相關的資料?”
猴子將一份資料遞過去道:
“都在這上麵了。”
陳少安看了一眼,上麵擁有這殺手幾乎所有的資料,連家鄉是什麼地方都查出來了。
看來這猴子在上海的情報網,是越來越靈通了,打聽這些消息的速度奇快。
“好,我知道了,留下來吃一口吧。”
陳少安這樣說道。
“那行。”
猴子這麼說著,也不客氣。
他本來就是陳少安的手下,在岩井彆動隊的時候就跟著他,就算是被人發現兩人在一起,也不會有什麼人懷疑。
等到猴子離開之後,陳少安這才拿出資料,看看上麵的詳細內容。
“沙平燕····”
念叨著這殺手名字,陳少安的目光,落到了他的住處上。
沙平燕是退伍老兵,當年參加過北伐戰爭。
隻是後來國黨乾了些齷齪事兒,他憤而離開軍隊,在外麵討生活。
為了養活一家老小,他不得不開始乾些昧良心的勾當,當了殺手。
不過沙平燕有原則,殺人隻殺惡人,殺漢奸,並不是什麼單子都接。
可他在圈子裡麵,名號卻是響亮的。
因為隻要是他沙平燕接過的單子,基本都能完成刺殺。
原本沙平燕在拿到幾個大單子的賞金之後,已經打算金盆洗手,做些小買賣了。
可惜妻子得了重疾,這才小半年時間,便將他之前的積蓄花了一個七七八八。
發妻和他共患難,當年在他最窮困的時候都不離不棄,沙平燕自然不願意放棄發妻,這才重操舊業,接了秦忠義的單子。
可圈子裡的人也都知道,這陳少安不是好熱的。
彆說是尋常的殺手了,就是特高課的人,都不敢對他怎麼樣。
可沙平燕有興趣,因為他知道陳少安是大漢奸,還是臭名昭著的那種。
這單子他接了,而且相當痛快。
煤油燈下,他正檢查著手中的那把毛瑟步槍。
這步槍在北伐的時候就跟著他了,殺過敵人,也在他充當殺手的時候,成功遠程狙殺的利器。
他槍法非常好,哪怕隻是最原始的機瞄方式,他都有信心在兩百米的範圍內,一槍命中移動中的目標。
之前幾次刺殺,他都是在兩百米左右的範圍,一擊必殺,然後迅速撤離。
“要不···彆去了,我聽說那陳署長可不是善茬。”
說話的正是他的妻子,此刻麵色蒼白,形容削瘦,眼神中卻滿是關切。
“秀蘭,我已經聯係了租界的亨利醫生,我打聽過了,這手術就他能做。
做完這一單,我拿了賞金,治好你的病,咱們就離開上海,過太平日子去。”
沙平燕咧嘴一笑,再看看手中步槍,已經想好了狙殺陳少安的計劃。
可就在此刻,門外卻傳來敲門聲。
沙平燕眉頭微皺,這個點兒怎麼會有人敲他們家的門呢?
想到這裡,他就將手指放在扳機上,同時對妻子秀蘭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可就在此刻,門把手突然反轉一下,敲門的人竟然還是個開鎖高手。
沙平燕正想要直接扣動扳機,卻在此刻突然感覺到身體一陣麻木感傳來。
在他的脖頸上,一隻勾魂蜂已經再次起飛,向門口飛去。
陳少安關上房門,看著癱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沙平燕,旋即將目光落到了躺在床上的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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