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安義正言辭地說道:
“價格真不能便宜,沒辦法,這些貨物我想要搞到,本身也承擔著巨大的風險。
你們考慮一下吧,坦白說,在上海的話,你很難再找到我這麼穩定的貨源了。”
他一副在商言商的態度。
雷鳴也知道,和這種市儈的商人談國家情懷,基本沒用。
不過這也好,這反倒是讓他減少了對陳少安的懷疑。
一個純粹的商人,有的時候反倒是更加值得信任。
雷鳴思考一番之後,旋即道:
“好,我知道了,陸老板,要是還有貨的話,咱們再聯係,錢不是問題。”
雷鳴這樣說著。
他隻是一個支隊長,自然不需要這麼多的藥品,但是抗日救國軍還有其他部隊,甚至這些藥品他們購買了之後,還能轉手賣給其它部隊。
這樣一來的話,不僅僅可以滿足他們自用,甚至還能用來給抗日救國軍賺錢。
雷鳴雖然看上去五大三粗,但是腦子也是靈活的很,自然不會放棄陳少安這麼好的貨源。
從村子離開之後,陳少安便返回自己的汽車。
他駕駛著自己的汽車,走出去一段距離之後,這才停了下來。
打開車門,陳少安轉身看向後方緩緩駛來的特高課的汽車。
招了招手,他便看到那輛汽車停在自己麵前。
後麵坐著平野瑤,中山康介,還有陸無名。
陳少安敲了敲車窗,冷冷地盯著後座的三人。
“我說,你們是想讓我死嗎?”
平野瑤冷冷地看著他道:
“那倒是皆大歡喜。”
陳少安一巴掌拍在車門上,發出來一聲巨響。
“你們知道嗎,要是那些人發現有人跟著我,而且還是你們特高課的,我一定死的非常難看。”
說完,他便撂下一句話。
“我要去見鬆井石根將軍,跟他反映這件事情,你們特高課非但乾擾我的行動,還將我置身於危險的境地之中。”
隨後陳少安便跳到汽車上,啪地一聲關閉車門,一腳油門便向上海市區駛去。
看著陳少安離開,陸無名道:
‘怎麼辦?課長。’
平野瑤微閉雙目道:
“現在這家夥已經和抗日救國軍搭上線了,將軍肯定會聽他的,恐怕我們後麵沒辦法跟蹤這家夥了。”
派遣軍總部內,陳少安正在彙報著。
鬆井石根聽完之後,頗為滿意地點頭道:
“雷鳴,看來你果真和他們接上頭了。
這個雷鳴手裡有一千多人,而且規模擴張的速度很快。
這才兩個月的時間,就已經對我們在外圍的多個據點,炮樓進行了攻擊。
還有兩個運輸隊也被他們攻擊了。”
陳少安說道:
“將軍閣下,那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鬆井石根道:
“不著急,繼續和他們保持交易就好了。
我相信,他們的胃口不止於此,等到他們要一批足夠多的貨物之時,那就是我們行動的時機了。”
“好,那恐怕還需要調取一部分藥品了。”
陳少安這樣說道,“這一次的藥品,已經全部出售了。”
說完之後,他又補充一句道:
“交易獲取的錢,我這次也帶來了,都在門外放著。”
鬆井石根嗬嗬一笑道:
“陳桑,你當真是非常清廉的一個人呢,很不錯,我對你相當滿意。”
陳少安謙遜了一番,便提起特高課的事情。
“他們這次追蹤我,差點兒導致我暴露出去。
將軍閣下,我看平野瑤是打算搶功勞。
其實功勞什麼的都無所謂,甚至我的性命也可以為了大日本皇軍犧牲掉。
但是如果因為他們,導致行動失敗的話,那我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抗日救國軍也會因為這批藥物,而給我們大日本皇軍造成更多的麻煩啊。
所以我申請,讓特高課退出這次行動。”
鬆井石根聽了之後,卻也知道陳少安和特高課之間,一直存在著矛盾。
不過他也知道,平野瑤不是不知道顧全大局的人,並不會因為兩人之間的私人恩怨,便去故意破壞此次行動。
“好,我會提醒他們的,讓他們不要再派人跟蹤你了。”
鬆井石根這樣說道,卻並沒有說讓特高課直接退出本次行動。
畢竟相比於警察署,岩井公館,鬆井石根還是更加願意去相信特高課的人。
陳少安也知道,自己這次不能真的讓特高課退出行動,不過通過鬆井石根,去敲打一下特高課的人也行。
最重要的是,沒人跟蹤陳少安,他活動起來就要方便很多了。
同時也可以趁機完成布局。
等到陳少安離開之後,鬆井石根便拿起電話,打通了特高課平野瑤的辦公室。
“哈依,將軍。”
平野瑤這樣回答完之後,便麵色不悅地將電話掛斷。
“怎麼了?課長。”
中山康介問道。
平野瑤麵色陰沉地說道:
“將軍閣下說了,讓我們不要再盯著陳少安了。”
陸無名倒是不意外,點燃一根香煙,一邊抽著一邊道:
“如果不這麼做的話,那就不是陳少安了。
不過就算不盯著他也沒什麼,隻要任務可以完成,情報可以送達,剿滅了抗日救國軍,對我們來說就是好事兒。”
平野瑤歎息一聲,卻也知道不能再多說什麼了。
“中山康介,去把人都撤了吧。”
平野瑤這般說完,便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起來。
從鬆井石根的指揮部離開之後,陳少安又去派遣軍那裡弄來一大批磺胺類藥物。
返回到旅店之後,陳少安再觀察一番,發現原本部署在旅館周邊,監視自己的特高課成員,確實已經被全部撤走了。
看來自己通過鬆井石根,對特高課施壓,還是相當管用的。
沒有了特高課那群陰魂不散的家夥,陳少安確實自由了很多。
通過旅館的電話,陳少安先給猴子安排了一些事情,這才趁著夜色的掩護出門。
猴子這邊得到陳少安的命令之後,並沒有任何停留,而是直接出了振陽鋼鐵廠,去找陳京標。
陳少安到了老金的報亭旁邊,買了一份報紙之後說道:
“抗日救國軍的內部,我已經成功進入了。
不過我現在還不敢和雷鳴亮明身份,因為我懷疑抗日救國軍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
必須把隱藏在裡麵的叛徒挖出來,不然的話,我也會暴露出去。”
老金問道:
“那你打算怎麼辦?需要老杜提供幫助嗎?”
陳少安搖頭道:“其實哪怕是上海站,也很可能存在內鬼,這事兒不能跟他們說。
這次我自己來,我要讓小鬼子血虧,同時也要利用那個叛徒,洗脫我的嫌疑。”
這麼說著,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計劃。
“那你千萬小心,畢竟現在的上海站,要是沒有你的話,基本可以說是名存實亡了。”
老金提醒道。
“放心,我不會有任何事情的。”
這麼說著,陳少安決定執行自己的計劃。
隨後,他並沒有返回旅館,而是去了霍華德巴菲特的谘詢公司。
雖然是晚上了,這家夥還在裡麵悠哉悠哉地品著咖啡。
看到陳少安到來,霍華德巴菲特也非常意外。
“老板,您又是一段時間沒來了啊,快,喝咖啡。”
這麼說著,他倒是相當主動地將手中的咖啡遞了過去。
陳少安也不客氣,喝了一口之後,便將手中的箱子放在桌子上麵。
“都是黃金,存起來,我再給你安排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老板您儘管說。”
陳少安笑了笑道:
“搞一批軍火到上海來,弄點兒重火力。”
“好說,不過不能太多啊,畢竟現在日本人查得很嚴。”
霍華德巴菲特這樣說道。
陳少安覺得抗日救國軍,也是一支可以扶持的力量,牽扯日本人的注意力。
畢竟這支部隊目前展現出來的作戰積極性比較高,不摸魚。
對於陳少安來說,隻要是一心抗日的武裝力量,他都願意賣給他們武器,成本價賣,甚至是虧本賣都行。
安排好這些之後,他就返回自己租住的旅店。
隻是三天後,陳少安就再次見到了錢東。
和之前一樣,他仍舊是一臉笑容。
“陸老板,這次可是大生意啊,我們要這個數。”
這麼說著,錢東就伸出五根手指來。
“五十盒?”
陳少安問道。
錢東搖頭道:
“不,五千。”
“五千盒!?你知道這是多大的數量嗎?我上哪兒去搞啊。”
陳少安驚掉下巴道。
錢東笑著說道:
“沒辦法,上頭要的確實多,不過你放心,價格方麵好商量的。”
他這倒不是在說謊,因為這次要這批貨物的,可不是雷鳴了。
他一個小小的支隊,也用不了這麼多。
要這批貨物的是抗日救國軍的秦司令。
當然,他自己也用不完,而是打算留一部分自用,剩下的則轉手賣出去。
畢竟現在很多國軍部隊,都積蓄磺胺類的藥品。
若是他能搞到的話,然後轉手賣出去,必然能大賺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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