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叢中,墨昭華正慢悠悠推著楚玄遲。
霧影三人隔著段距離跟著,其他人識趣的不在這時去。
墨昭華小聲問,“玄遲哥哥,你既要來,怎不提前知會昭昭一聲?”
楚玄遲聲音柔和,“本王想給昭昭個驚喜,可喜歡?”
墨昭華停下,走到他跟前,垂眸看著他,“驚喜與驚嚇,隻有一字之差。”
楚玄遲微仰著頭,露出流暢的下頷線,“所以昭昭這是被本王嚇到了?”
“這倒沒有,其實……”墨昭華抿唇,“還是有些小驚喜,沒想到玄遲哥哥會來。”
“老六既對輔國公府有意,敢在及笄禮算計你,難保他不會故技重施,本王自該防著點。”
楚玄遲雖沒打消對墨昭華的懷疑,但也不願她真出意外,否則後悔的將是他自己。
他想要留下她,得不到她的心,至少要得到她的人,讓他日升月落能看著她,一生一世守著她。
“陛下已經賜婚,他不敢再如此放肆吧?不過,今日倒是未必沒有好戲看。”
以墨昭華前世對楚玄寒的了解,他心機深沉,輕易不會暴露自己的本性。
若他在賜婚後還敢造次,必會引起文宗帝的不滿,那對他來說便是得不償失。
楚玄遲眉頭微微一揚,“哦?昭昭可是要當眾拆穿他?”
墨昭華笑著搖頭,“昭昭口說無憑,沒這本事,最多隻能將計就計。”
楚玄遲看她眸光瀲灩,閃著睿智的光芒,心跳突然快了些,“將計就計?”
墨昭華看了看周圍,最終走到他身側,附唇在他耳邊低語,“昭昭有個猜測……”
她身上帶著淡淡的女兒香,說話時溫熱的氣息打在他臉上,一絲絲鑽進他脖頸。
楚玄遲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然後一路往耳後躥,最後紅的像滴血。
他的心向來如死水一般,沒什麼能激起漣漪,但墨昭華不僅可以,還能掀起巨浪。
此時他都能感覺到,自己心跳過快,可他一點都不討厭這種感覺,甚至還有些喜歡。
墨昭華說完與他拉開距離,瞥見他紅了的耳尖,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
她的臉也倏地紅了起來,鼻尖似乎縈繞著一種淡淡的冷鬆香,那是他身上的味道。
因著太淡,一般都聞不出來,唯有剛才附唇耳語時才聞到,與前世她去為他治療時聞到的一樣。
楚玄遲收斂起心思,回應她剛才的低語,“若真是如此,那確實是場好戲。”
墨昭華臉上依舊帶著紅暈,“玄遲哥哥難得出門,能看場大戲,也不虛此行了。”
兩人在芍藥叢中聊了會兒便各自散去,楚玄遲徑自離開了花園,墨昭華則去找容悅。
容悅自從與鐘淩菲相識後,便一直在一起,如今還將她介紹給了墨昭華,卻不曾理會過墨瑤華。
墨瑤華雖精心打扮,可今日來的人大多看重家世,僅靠美貌遠遠不夠,幾人來問過身份便沒了下文。
而後倒是有庶子前來,她猜也知是那幾人向自家的庶兄弟推薦了她,可她作為祁王的心尖寵,如何瞧得上?
墨瑤華不想淪為閨女們的陪襯,有意跟墨昭華拉開距離,等到快到用午膳才去找她。
墨昭華也不樂意讓她礙眼,如今看她走來才招呼一聲,“你跟緊些,莫要迷路,更莫要衝撞了貴人。”
墨瑤華看她如魚得水,心中嫉妒的發狂,麵上卻不敢表現,“是,長姐。”
皇宮之中,文宗帝剛收到從長公主府傳來消息。
得知楚玄遲去了賞花宴,他很是意外,“哦?老五真去了?”
李圖全笑眯眯,“禦王殿下與祁王殿下,以及墨小姐都相處的很好。”
文宗帝頗為滿意,“即便隻是在人前做戲,多少也能讓某些人閉上嘴了。”
他不信他們關係真有這般好,但能在人前演出兄友弟恭的戲,也算為他解決了些煩惱。
李圖全誇讚道:“兩位殿下真是聰慧,這般澄清的效果必然極佳。”
今日在場的基本是小輩與女眷,回家若是告知家人,再轉個彎兒傳入那些官宦耳中,反而能讓他們信服。
文宗帝想到楚玄遲就頭疼,“這個老五,凡事都需要朕親自逼他才行。”
無論是與墨家女接觸,還是此次參加賞花宴,都是特意宣召入宮後才去做。
李圖全為楚玄遲說話,“禦王殿下如今的身子不便,不太願出門也在情理之中。”
文宗帝的眸子微冷,“他的腿若好不了,難道要在府裡藏一輩子?”
“這……”李圖全斟酌著回話,“陛下莫要著急,再多給殿下點時間。”
“算了,不說他了,朕既將墨家女賜婚給他,也該為老六找個合適的人選。”
文宗帝更喜歡楚玄寒,覺得他為人謙遜有禮,不爭不搶,性子極好,也是因此才看不上墨昭華。
他看向李圖全,“小李子,你可有合適的高門貴女推薦給老六?”
李圖全並不想參與到這種複雜的事中,“親王選妃,奴才又怎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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