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昭華與她們大多是點頭之誼,並非手帕交,便沒太過熱絡。
墨瑤華的人雖在一旁,可無人理睬,襯的她跟月影和琥珀兩個丫鬟似的。
看著被簇擁著的墨昭華,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手下意識碰向腰間的香囊。
她嫉妒的發狂,一麵聽著周圍的議論,怕彆人議論她的歪髻,結果怕什麼偏來什麼。
一位小姐掩唇輕笑,“是歪了吧?”
另一位小姐頷首,“我看著也像是有些歪。”
她的婢女小聲佐證,“是歪了,奴婢都好想拆了重新梳。”
小姐忍俊不禁,“且忍著吧,人家好歹是尚書府家的庶小姐。”
她們聲音不大,可周圍的人能聽到,更多人將目光打在墨瑤華身上。
墨瑤華感覺如芒在背,恨不得找個地縫躲起來,極其不悅的瞪了眼錦秋。
錦秋也是滿心委屈,她早說過梳不好,是小姐非要她梳,而她確實沒看出來梳歪了。
墨昭華也聽到了議論,忍不住在心裡嘲諷,一心隻想出風頭,卻沒相應的實力,最後畫虎不成反類犬。
貴女們說了幾句便轉移話題,可墨瑤華心中的恨意卻依然在瘋長。
她廣袖下的雙手握成拳,“等著,等我成功入了祁王府,定要將你們踩在腳下!”
女賓們談笑間,一位小姐帶著倆丫鬟走進來,她珠圓玉潤,正是輔國公的孫女容悅。
容悅皺著眉頭掃了一眼,看到墨昭華眉頭瞬間舒展,脆生生的喊了一聲,“表姐,你怎麼也來了呀?”
“長公主相邀,我自然是要來。”墨昭華沒起身,隻是坐等著容悅走過來。
有人站起來給容悅讓位置,容悅也沒客氣,道了謝坐下來,“早知表姐會來,我就不用母親催了。”
她是一點都不想來,不想嫁人離開父母家人,也無法接受去一個極其陌生,且後院複雜的人家生活。
除非那個人家跟輔國公府一樣,不許納妾,後院清淨,家裡溫馨,可整個盛京城有幾個這樣的高門大院?
奈何帖子是長公主下的,她得罪不得,這才顯得不高興,如今看到墨昭華也來了倒是鬆了口氣。
墨昭華知她心有不願,可身為女兒家豈能不嫁人,她重生歸來的第一件事也不過是為自己選個夫婿。
女子想要脫離原生家族,除了出家,便唯有出嫁,她大仇未報,如何能了卻紅塵?
容悅即便不為自己名聲著想,也要考慮家人,生而為人就是這般無奈。
墨昭華儘量找她感興趣的話題,“嘉善公主向來喜熱鬨,不知今日會不會來。”
容悅第一時間便想到相親,“嘉善公主才十三歲,不用這麼早就相看吧?”
墨昭華壓低聲音,“傻丫頭,公主何須相看什麼?來了也隻是瞧個熱鬨罷了。”
公主看著金尊玉貴,其實壓根沒有自由,婚姻更是沒有自主權,全憑皇上做主。
從先帝以來,邊境就一直不安定,公主大多和親,此生都沒機會再見父母。
聽說和親北戎的兩位公主,一個被折磨致死,另一個夫死之後,又被迫嫁給了其弟。
前些日子有傳言,北戎竟又想要東陵公主和親,也不知此事是真還是假。
墨昭華與容悅聊了會兒,賞花宴開始,大家移步後花園,去欣賞牡丹和芍藥的瑰麗。
後花園有著亭台樓閣,曲橋水榭,座椅都已擺好,男女賓客雖分開,但距離不遠。
如此一來,既能保證相互間能看到,又不會過於親密,以免損害女兒家的名聲。
大家落座後在各自的區域聊著天等待,男女賓客間偶爾也會有眼神的交流。
不久後,一個貴婦帶著幾個年輕男女出現,她正是當今太後唯一的嫡女,丹陽長公主。
長公主年已過半百,梳著繁複的牡丹頭,發髻間插著金釵珠翠,身著一襲織金錦服,雍容且華貴。
走在她旁邊的是一個長相俊美,看著還不到四十的男子,他便是長公主的第二任駙馬林天佑。
第一任駙馬英年早逝,有傳言說是淒慘的死在床上,第二任是左相的胞弟,在成為駙馬之前已有家庭。
關於第二任駙馬,坊間的傳言不斷,既有說駙馬攀龍附鳳,拋妻棄子,也有說長公主仗勢欺人,強搶人夫。
緊跟在他們夫妻身後的是祁王與瑞王,再往後則是幾個王府的世子與郡主,其中並未有嘉善公主。
容悅眼巴巴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表姐,嘉善公主沒來。”
墨昭華柔聲安撫,“沒關係,你若是想公主了,來日我們一起入宮去看她。”
容悅所有情緒都擺在臉上,剛剛還眼中無光,耷拉著長小圓臉,這又笑嘻嘻。
她一笑就隻見牙齒不見眼,“真的嗎?什麼時候?可以去看八皇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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