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隨即李圖全便聽得文宗帝讓他起來,聲音還有幾分溫和。
李圖全暗鬆了口氣,時至今日,他還是會感慨自己是伴君如伴虎。
“屆時再看,若南疆需要他,即便他有其他才能,朕也隻能忍痛割愛了。”
文宗帝話是這麼說,真到了那個時候,他怕是又得考慮很久才能做出決定。
李圖全上前斟茶,“若能平息戰事最好,打仗勞民傷財,對國對民都極為不利。”
這些年因著戰事不斷,國庫空虛,不少臣子提過應加重賦稅,都被文宗帝否決了。
先帝當初便是聽信了讒言,當真加重賦稅,害的百姓苦不堪言,結果揭竿而起。
正所謂前車之鑒,後事之師,文宗帝想要做一代名君,自是不可能以此來充盈國庫。
文宗帝歎息,“朕何嘗不想,此前還指望老五能達成朕的心願,哪成想他險些連命都丟了。”
李圖全義憤填膺,“誰也想不到,殿下最倚重的副將,竟會為了錢財與地位,出賣殿下。”
若非如此,楚玄遲不會被重傷,也不會從此不敢與人交心,懷疑了墨昭華那般之久。
文宗帝也唏噓不已,“是啊,老五是錯信於人,好在保住了性命,還有重來的機會。”
當時他得到這個消息還心有竊喜,楚玄遲這戰無不勝的戰神,終於跌下了神壇。
帝王向來忌憚功高震主,還是位皇子,因此他才百般阻撓,不讓楚玄遲痊愈。
後續南疆戰事吃緊,他也曾後悔過,但隻要南疆不失手,他終究還是更在意皇權。
如今看楚玄遲毫無野心,對他也極為敬重,他再回頭想想當年事,才有些唏噓。
是夜,禦王府。
楚玄遲依舊設下晚宴。
這既因還在新歲,也為了壓壓驚。
待宴席散後,沐雪嫣與楚玄遲夫婦同回後院。
蕭衍獨自回自己在前院的院子,從頭到尾未表現出任何異常。
芳菲苑離主院有些距離,沐雪嫣想要分道揚鑣,卻被楚玄遲喊住。
他話語淡淡,“雪兒,本王與你嫂嫂有話與你說,你先隨我們去主院。”
沐雪嫣應的飛快,“是,禦王哥哥,嫂嫂。”
幾人來到主院,入了正廳落座,楚玄遲便問,“你覺得蕭衍的為人如何?”
“很好呀,古道熱腸,溫柔體貼,怎麼突然問這個呀?”沐雪嫣全是誇讚之詞。
楚玄遲沉聲道“若本王告訴你,他刻意接近你,是想要本王這條命,你當如何?”
“什、什麼意思?”沐雪嫣聞言大驚,難以置信的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墨昭華。
墨昭華柔柔的開口,“雪兒,我知你能明白夫君的意思,隻是一時無法接受。”
楚玄遲也溫柔的安撫她,“不著急,先冷靜。”
沐雪嫣沒再說話,隻是深吸了口氣,恰好珍珠端茶上來,她又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