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王府的下人也已看完皇榜回來稟告。
墨昭華聽完笑著問容悅,“嘉敏如今可是鬆了口氣?”
不管容悅有沒鬆口氣,反正她是放心了,楊爭流是狀元,容慎是榜眼。
這次殿試的一甲前兩名,都是他們家的人,相信楚玄遲得知消息也很高興。
容悅舒了口氣,笑的隻見牙齒不見眼,“雖然兄長不是狀元,但嘉敏很滿足啦。”
墨昭華知她定想回家看看,“那給你放個假,你且回去與表兄好好慶祝一番。”
“表姐不去麼?”容悅還以為墨昭華也會過府,畢竟今天是容慎的大日子。
墨昭華想與楚玄遲同去,“外祖父定然會設宴慶祝,我屆時再與殿下一同過去。”
沐雪嫣與容悅熟了,不舍得與她分開,“容姐姐要回去多久啊?雪兒又要一個人了。”
容悅當即盛情相邀,“那雪兒要不要與我一同回去?既可與我同吃同住,也可住客院。”
“嫂嫂,雪兒可以去麼?”沐雪嫣早已知道應該尊重墨昭華,便連出個門都要征求她的意見。
墨昭華樂得見她們這般要好,“雪兒也有許久未出門,若願意便去吧,屆時再與我們一同回來。”
“好耶!”沐雪嫣歡呼雀躍,“雪兒謝嫂嫂準許,也謝謝容姐姐邀請,接下來還要打擾容姐姐了。”
“這怎會是打擾?”容悅露出淺淺的梨渦,“我和家人對雪兒可是歡迎至極,高興還來不及。”
“那你們去收拾行李,我讓人備車。”墨昭華說著又改了主意,“罷了,我還是與你們同去吧。”
上次她昏睡,輔國公一家來看過她,還為她擔心,她今日過府去,他們見了她也能真正放心。
“好呀好呀,那今日的午膳更熱鬨了。”容悅起身去拉沐雪嫣,“雪兒,我們趕緊回去收拾一下。”
此刻的容悅初次體會到了,何為歸心似箭,她真是恨不得生出雙翅來,立刻飛回到輔國公府去。
墨昭華看著容悅與沐雪嫣手挽手離去,嘴角勾起了一抹欣慰的笑,這一世的一切都有了改變。
容慎沒錯過會試,還中了榜眼,仕途提前開始,有禦王府與輔國公府幫襯,定能平步青雲。
容悅無需早早嫁人,絕不會再被夫家磋磨,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她定會有個幸福人生。
盛京城外。
一處村莊突然熱鬨了起來。
有一人騎著高頭大馬,背後插著一麵旌旗。
旗子上寫著三個字,正是楊爭流,而他則是官府報喜人。
報喜人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嗩呐班子,一路上鳴炮奏樂,還有一人敲銅鑼。
村子裡的小孩子沒見過這等場麵,好奇又興奮,也跟在後麵嬉笑著瞧熱鬨。
一行人來到一戶農家前,報喜人下馬問,“請問這可是楊爭流楊公子的府上?”
楊忠從稍顯破敗的土坯屋裡出來,激動的問,“是是是,可是我們家爭流高中了?”
他好歹在護國公府做過事,對科舉有些了解,哪怕不認識旌旗上的字,也知這是報喜人。
報喜人讓人敲了下銅鑼才道:“恭喜楊爭流楊公子,蟾宮折桂,乃是一甲第一名,新科狀元。”
楊忠連忙招呼跟在他身後的一個小男孩,“小五子,趕緊去田裡喊你二哥回來,要跑著去。”
“是,爺爺。”小五子年紀還小,雖然不知發生了何事,但很聽話,撒開腳丫子就跑了。
湊熱鬨的鄰居向楊忠賀喜,“恭喜啊,楊大爺,家裡出了個狀元郎,以後要當大官了。”
另一個鄰居大嬸道:“楊大爺,你們家小二子出息了,以後彆忘了我們這些窮鄰居。”
一個中年男人道:“你還好意思說,當初楊大爺送小二子上學堂,就你冷水潑的最勤快。”
鄰居大嬸麵色訕訕,說不出話來,轉身回了自己家,看到好吃懶做的兒子,隻能無奈的歎氣。
她哪不知科舉能入仕,隻是她兒子不善讀書,一提筆就嗬欠連天打瞌睡,她便隻能嫉妒楊爭流。
其他的鄰居紛紛向楊忠賀喜,還有催著他辦宴席的,平日裡門可羅雀的家門口,如今卻人滿為患。
等小五子回來時,擠都擠不進去,隻能扯著嗓子喊,“爺爺,爺爺,我已經把二哥喊回來啦。”
圍在門口的鄰居們聞言,趕緊讓出一條道來,而楊爭流就從這條路直接走到了報喜人麵前。
報喜人拿出一封金花帖子遞給他,“楊公子,恭喜您高中狀元,這是捷報,您請收好了。”
楊爭流得知自己中了狀元,暗鬆了口氣,“多謝大人,辛苦走一趟,請進屋裡喝杯茶歇會兒。”
他雖學富五車,才思敏捷,可無論是鄉試還是會試,發揮的都有些失常,未能奪得第一名。
當時鄉試揭榜後,學院那些不喜他,欺負他的同窗沒少笑話羞辱他,還說院長看走了眼。
報喜人笑道:“狀元郎客氣了,不用麻煩,職責所在,也不辛苦,捷報已送達,告辭。”
楊爭流從袖袋中掏出賞錢,“既是公務在身,不便逗留,那這點心意且收下,請兄弟們喝酒。”
他對自己有信心,哪怕不是狀元,那至少也是進士,便提前準備好了些銀錢,好給報喜人。
報喜人連聲拒絕,“不用不用,老先生剛才已經打賞過,再拿可就太不厚道,告辭告辭。”
下午,楚玄遲放衙便趕回了禦王府。
他直奔後院廂房找墨昭華,“昭昭,真有意思,我表弟是狀元,你表弟是榜眼。”
墨昭華笑著起身去迎他,“確實有意思,兩個武將世家,偏生出了兩個文人。”
楚玄遲笑意盎然,“晚廚房多做幾個菜,喊上雪兒與嘉敏一起用膳,我們也熱鬨下。”
墨昭華眨眼,“菜可以加,慕遲喝點小酒,人是喊不來,因為她們如今都在輔國公府。”
“嘉敏不僅自己回去了,還把雪兒也一並帶走了?”楚玄遲道,“她們已這般親密無間麼?”
“如此不好麼?”墨昭華壓低聲音,“兄長是好友,妹妹也是手帕交,這關係不是又近了一步?”
“還真是,哈哈……”楚玄遲朝墨昭華伸手,“看來他們兩家緣分不淺,與我們也關係密切。”
墨昭華抓住他的手,“表兄即將弱冠,雪兒今年也要行及笄禮,依慕遲來看,他們兩人可有姻緣?”
楚玄遲將她拉了過來,“護國公府還未沉冤昭雪,雪兒也未認祖歸宗,外祖父與大舅父怕是看不上。”
墨昭華坐在他腿上,“身份不是問題,外祖父並不在意,否則當日舅母如何能進輔國公府的門?”
鐘離秀雅的出身並不算高貴,至少從門當戶對來說,他們家與輔國公府差距頗大,是她高攀。
這換做是彆的高門世家,大多是不會讓她做正妻,充其量也隻能做個貴妾,甚至隻是良妾。
楚玄遲道:“我自是樂意親上加親,不過有了昭昭之後,我覺得感情最為重要,婚姻不好勉強。”
“感情也需要時間和機會,才能培養起來。”墨昭華打住話題,“但此事不急,我們先看看情況。”
楚玄遲點頭,“確實不急,我想多留雪兒兩年,畢竟等她出閣便不好時常回來,而我親人又少。”
聽得此話,墨昭華想到了輔國公,他也是要多留容悅在府裡兩年,所以及笄至今都還未議親。
墨昭華笑了笑,“妾身也隻是話趕話說到這,並未細想,慕遲既不舍,那我們多陪陪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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