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平見自己公子平靜沉穩的眼神,雖然心中依舊憂慮,卻也不得不聽從簡習之的命令,緩緩地退到了書房門口。
隻是他不敢走遠,走了十來步後便站在了那裡,一眨不眨的盯著書房的門看。
簡直在樂平離開後,平靜地坐下,為簡正匡倒了一盞茶。
簡正匡則冷眼旁觀,看著簡習之的一舉一動,心中卻波濤洶湧。
“二叔公,有何事請直言。”簡習之放下茶壺,淡淡地開口。
“我想老夫接下來要說的話,你應該不想讓第三個人聽到吧。”簡正匡淡漠的看著簡直,然後端起茶盞,卻隻是端著,沒有放到唇邊。
簡直會意,低聲道,“你們也站遠點。”
而後兩道刻意弄出聲音的身影,從窗口掠過,同樂平一般退到了遠處。
“二叔公,現在可以說了吧。”簡直再次開口聲音裡沒有半分不耐。
簡正匡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道“老三的毒是你下的吧。”
不是問話,是陳述的口吻。
簡習之微微一怔,隨即笑了“二叔公,你在開玩笑。”
“習之,你不愛說謊,你一說謊,就喜歡扣左手拇指。”簡正匡麵色和藹的地盯著簡直麵,那雙渾濁的眼眸中卻也閃爍著銳利的光芒。
簡直聞言,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他深吸了一口氣,直視著簡正匡“證據呢?”
“證據是嗎?”簡正匡冷笑一聲,“習之,跟我們鬥你還嫩了些,老三書房的那盞琉璃燈,是我們定好的暗號,它碎了便是你知道了我們背後的所為,也是到了該把你父親的身份公布於眾的時候了。”
簡習之的臉色一僵,“二叔公你話中是何意?”
饒是簡直也猜測過自己的爹爹可能與北滄有關,可是現在聽到簡正匡這樣的話,心也不由得一沉。
簡正匡輕歎一聲,聲音中帶著幾分滄桑“以你的聰慧,大約也猜到了,你爹不是南寧人吧。”
“實在是可惜,這麼個才華出眾的人,不是我南寧人。要不然由他擔負起我簡氏一族的未來,是我簡氏的運氣。”簡正匡似乎沒有察覺到簡直的神情變化,繼續說道。
“胡說,爹爹這麼愛南寧,怎麼可能是北滄的細作!”簡直突然抬頭,帶著緋紅的眸子,死死的盯著簡正匡看。
“習之若是不信,不如自己把這些看了。”簡正匡從懷裡拿出幾張塵封多年的信件,遞到了簡直的麵前,“這些是我們當年好不容易弄到的證據,如今雖然死無對證不能當做證據,但是隻要傳的人多了,總有人能信的。”
他也覺得可惜。
不知道那位真正的簡氏的長房嫡子是怎麼樣的人品。
但是以他簡正匡的這點微小見識,怕是絕無可能與簡憑比肩。
“這是什麼?”簡直顫抖著雙手接過那些紙,紙頁已經泛黃,上麵還散發著一種古老的氣息。
“這是當年你父親與北滄的通信。”簡正匡的語氣中也帶著幾分惋惜,但更多的是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