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容貌算不上一等一,不過是有幾分清雋,但他的眼神中卻透露出遠超年齡的堅定與從容。
“仲德?”謝平開似乎不信一般的揉了揉眼睛,仔細看去,那清雋少年確實是他的次子謝沅。
“屬下謝沅,見過殿下。”少年行至兩人麵前,微微躬身行禮,聲音清朗有力“殿下,父親,屬下願以一人之力,化解兩軍之爭。”
此言一出,謝平開震驚不已。
連顧南殤的臉上卻露出了幾分讚許的神色。
謝平開看著這個在其兄長的光彩下黯淡無光的次子,突然覺得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麼。
他與雍王似乎很是熟悉?
他對著雍王自稱屬下?
到底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隻這場戰爭,豈是他一個孩子能夠輕易化解的?
“仲德,你兄長呢?”謝平開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最怕兄弟鬩牆的事情會發生在他們謝家。
謝沅抬頭,目光帶著幾分歉意地望向謝平開“父親,情非得已,兄長一家以及幾位副將,被仲德軟禁了起來。”
“孩兒知曉,父親已投殿下麾下,不忍您與兄長,父子相殘,因此便自主主張替兄長送出這份歸降書。”明明他囚禁兄長,奪其兵權,可是此刻謝沅的臉上竟是一臉的平靜,仿佛他做的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
謝平開聞言,臉色驟變,震驚、憤怒、交織在一起,陰雲密布。
他猛地上前一步,手已不自覺地握緊了劍柄,聲音低沉而顫抖“謝沅,你……你怎可如此!那是你的親兄長!”
謝沅並未退縮,他挺直脊背,目光中那份堅定與從容更甚“父親,兄長他一心隻有忠君,這沒錯,但是也要看所忠的人是否值得。”說著謝沅一臉崇拜的神情看著與他父親站在一起,襯得他的父親有些年邁的顧南殤。
當年與殿下江邊一彆,他以為不會再見。以為那幾句話,也不過是那人隨口而出罷了。
卻不曾想三個月後,他竟然真的收到這人當初的承諾,給他找來了他所想要的古籍名著。
至此他便開始收斂鋒芒,全心投入充實自己的學習之中。
謝沅頓了頓,語氣中多了幾分堅定“殿下這是屬下代兄長所寫的降書,謝家軍願意全部歸順雍王殿下。”
他說的是雍王殿下,而非北滄。
顧南殤明白他的意思,伸手接過降書,翻看一下後便遞給了身後的副將。
“開城門,迎接雍王殿下。”謝沅一聲令下,沉重的城門再度緩緩開啟,發出低沉而悠長的吱嘎聲,仿佛也在見證這一曆史性的時刻
城下的士兵們紛紛讓開道路,目光充滿了對雍王及鐵騎軍的向往。
試問這天下,何人不知雍王和鐵騎軍代表的是什麼!
而有一天,他們居然可以和鐵騎軍並肩作戰,他們怎麼能不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