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與屈辱,卻也隻能緩緩低下頭,目光落在那件璀璨奪目的“霓裳羽衣”上。
這件華麗的衣物絢麗極致,卻也刺痛著他的雙眼,讓他無法直視。
最終,他以一種近乎於自嘲的口吻說道“草民不敢!”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充滿了無奈和悲憤。
天德帝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既有對簡直的輕蔑,也有對局勢儘在掌握的自得。
“簡卿過謙了,你之才情,配得上這世間獨一無二的寶物。”他的語氣充滿了挑釁,仿佛在故意激怒簡卿。
大殿內群臣麵麵相覷,有幸災樂禍想要南寧降臣笑話的,也有事不關己卻又起了好奇之心的。
而宋子溫等人則麵露憤色,北滄天德帝對簡直的羞辱,就是在羞辱南寧,雖然來之前他們都已經想到了這層,但是真正麵對的時候,仍舊讓他們難以接受。
簡直沒有再多言,他緩緩站起身,接過侍從手中的舞衣,手指輕輕滑過那細膩的布料,抬眸正好對上顧南殤的眼神。
顧南殤的眼裡藏著隻有他能看懂的安撫,似乎在跟他說,讓他放心,一切他都安排好了,絕不會讓他受這委屈。
果然就在簡直捧起羽衣,準備跟著侍從去偏殿更換的時候,殿外傳來大長公主的求見。
北滄被稱為大長公主的隻有一人,便是天德帝的姑母,靜怡大長公主。
這位長公主,簡直亦有所耳聞,一生未嫁,曾經也是北滄的風雲人物。
不知道讓多少北滄的青年才俊為之趨之若鶩,但最終卻選擇了獨孤終老。
靜怡大長公主極少出席宴席,一直過著深居簡出的日子。
天德帝似乎對這位姑母很是尊重,一聽是她,連忙讓人在自己的身邊加了個軟墊,示意侍從快些請大長公主入內。
群臣見狀,也紛紛整理衣冠,神情肅穆,以示對這位大長公主的尊敬。
不多時,殿門緩緩開啟,一位身著淡雅長裙,發間僅插著一支素玉簪的婦人緩緩步入,她看起來比天德帝年長不了幾歲,氣質超凡脫俗,眉宇間透露著歲月沉澱的從容與智慧。
靜怡大長公主的步伐不急不緩,朝著天德帝行去,剛想欠身行禮。
天德帝連忙起身,親自上前幾步,扶起大長公主,笑道“姑母何必多禮,快快請坐。”說著,便引著大長公主至一旁特設的座位上坐下,自己則站在一旁。
“朕今日正欲舉行盛宴,不料姑母突然駕臨,實乃大喜之日。”
大長公主莞爾一笑,“妾身適才去見了皇後,聽及今日陛下大擺宴席,幾個皇子都在,許久不見他們,甚是想念,便不請自來了,望陛下見諒。”
“你們幾個,朕時常要你們去給你們姑祖母請安,怎的一個個都忘了?”天德帝佯目露不滿,目光一一掃過殿下的幾位皇子。
顧南殤等人紛紛上前,向大長公主行禮問安,言辭間滿是尊敬。
大長公主的目光在殿內輕輕流轉,最終落在了簡直身上,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意。
她微微側頭,對天德帝輕聲道“陛下,這是把這件“羽衣霓裳”賞賜給他了?”
天德帝聞言,笑容中多了幾分玩味,“姑母果然好眼力,不錯,朕確有此意。朕欲賜他‘霓裳羽衣’,讓他在宴會上展示一番。”
大長公主輕輕點頭,目光溫和的看向簡直“既然陛下賞賜你這麼珍貴的物品,你就該好好收起來,還不快謝恩!”
天德帝聞言眉頭微蹙,似乎對大長公主的突然插手感到意外,但礙於她的身份與地位,不得不妥協。“姑母言之有理,簡卿還不快退下。”
簡直聞言謝恩,而後退回先前的座位,一刻提著心終於放了下來。
顧南謹雖然失望不能一睹美人起舞的風姿,不過眼前這位姑祖母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