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雍王好謀算！季青實在是佩服！”陳季青臉上雖然仍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但言語間卻藏不住鋒芒，字字句句都透著對雍王此舉的不滿與諷刺。
顧南殤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深意，他緩緩開口“郡王多慮了。”
“顧南殤，我決不允許小直以侍妾的身份入你雍王府，這是對他的侮辱！”陳季青看著顧南殤滿眼憤恨。
他以為對小直顧南殤是有幾分真心的。
“不知建安郡王準備如何不允許？習之已經是本王的人了，這事天下皆知。”顧南殤麵上依舊一派淡定的模樣，但心裡卻也有些緊張，若是大長公主說不動裡麵的人，那他就隻能當個名副其實的不孝子了。
陳季青聞言，臉色鐵青，拳頭緊握，仿佛下一秒就要揮出，但最終還是強壓下了心中的怒火。
“你明明可以壓下這些……”話說了一半陳季青才反應過來，“你故意的，你故意讓那晚的事情傳出去？”
看著顧南殤毫不在意的點頭，陳季青覺得自己再也無法控製想要把眼前這個得意的男人狠狠揍一頓的衝動。
但他也知道，自己如果在這裡動手隻會讓小直更難堪，隻得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
“顧南殤，你如此算計，你若對小直並無真心何不放過他！”陳季青的聲音中帶著不甘與質問。
顧南殤輕輕搖了搖頭，目光深邃“放過他，郡王便以正妻之禮將他娶進門嗎？不知道長公主是否會接受郡王跟一個男的在一起？”
“怎麼，郡王猶豫了？”顧南殤低笑了一聲。
聽陳季青耳裡卻是濃濃的諷刺。
他也退縮了。
想到為了找自己差點哭瞎雙眼的母親，陳季青下意識的就猶豫了。
這世上的禮教決不允許他們娶同為男子的小直為妻，所以……
可是顧南殤憑什麼要讓小直以侍妾這樣低賤的身份入他的雍王府？
“郡王不必心念習之，不管怎麼樣，習之，本王要定了，他隻能是本王的人。”
“本王可以為習之做任何事，但是郡王你做不到。”顧南殤突然湊近陳季青低聲說道。
看著陳季青因憤怒而漸漸泛白的臉色，顧南殤不動聲色的站回了原地。
“郡王還是想想怎麼護住南寧侯吧。”顧南殤又在陳季青的心上刺了一刀。
陳季青的臉色越發的有些狼狽，是啊，他答應了子溫要與他再試試的，怎麼能因為小直要成為顧南殤的侍妾而把這事忘了呢？
季青緊握的雙拳微微顫抖，目光在顧南殤那張自信滿滿的臉龐上徘徊，最終隻能化作一聲無奈的苦笑。
“雍王，對習之好一點，他……他值得這世上最好的一切。”陳季青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懇求，一絲不甘，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深深憂慮。
他是該退回兄長的位置，如同年幼時一般，隻是小直的兄長。
他不該在再次相見的短短幾日中動了情的，小直……隻能是他的弟弟。
他不該妄想其他的，他還有宋子溫，不該放任自己對小直的情不自禁。
就在這時，文思殿的大門緩緩打開，大長公主顧長寧從裡麵緩緩走出，她的臉上帶了幾分疲憊，似乎一下年邁了幾分。
見到殿外的顧南殤與陳季青，她的眼神複雜難辨，既有不甘，也有無奈的妥協。
“姑祖母。”顧南殤和陳季青齊聲施禮道。
大長公主輕輕抬手，示意他們起身，目光先在顧南殤身上停留片刻，而後“哼”了一聲，便不再理會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