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笨港10海裡處,一艘千瘡百孔的船隻正艱難的前行著,這艘船隻的身後還有十餘艘船隻正距離他們越來越近。
“快快快!動作再快點!”一名滿臉血汙的水手正催促著身旁的同伴加快進度。
這艘船正是楊三生麾下監視中左所鄭芝龍的偵察船,當初的五艘偵察船,如今就隻剩下一艘破爛不堪的船隻,剩下的四艘船隻全被鄭芝龍的戰船擊沉或俘獲,船上的水手也大多戰死,少數被俘,隻有這艘船隻拚死衝了出來。
好在,這艘偵察船進入了鐘斌巡邏船隊的巡邏範圍,並在鐘斌麾下巡邏船隊的掩護下,成功逃脫鄭芝龍戰船的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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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說什麼!”
此刻,看著眼前這名滿臉血汙的水手,鐘斌驚恐交加,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
因為,鐘斌剛剛才得知,鄭芝龍率大軍來犯,最遲四個時辰,最快三個時辰就能抵達笨港外海。
可如今,他們正在對劉香的大部隊進行圍困,這場圍困可不是兩三個時辰的時間就能解決的。
要是等到鄭芝龍趕來,說不定就能一石二鳥了,同時把他們和劉香一起鏟除掉。
“快,立即派人從陸路趕往笨港,把消息通知給楊三生!”
隨即,反應過來的鐘斌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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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對劉香的大軍圍困已經差不多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了,期間,已有三四十艘船隻掛上了白旗,並且這些投降的海盜還直接跳下船,往兩邊的岸上遊去,而岸邊上的伏兵則迅速的控製住這些投降的海盜,並把這些海盜關押在一起。
“父親,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了。”
看著身旁擺著的香完全燒儘後,楊三生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
楊琮隻是扭頭看了一眼楊三生並未答話,可楊三生卻能清清楚楚的看見父親楊琮的眼睛已經紅潤,明顯是流過淚了。
古時候的人,頭可斷血可流,可偏偏眼淚卻極其珍貴。
就像他曾聽人說過,他兩名哥哥病死時,他父親楊琮都未曾流淚,隻是借酒澆愁。
可如今,父親楊琮卻對劉香流下了眼淚,說明,他們之間的兄弟情的確很深。
而同一時間的劉香也自知大限將至,因為,他的部隊中至少有近一半的人選擇投降。
他對這些投降的人無能為力,因為,那些投降的人拋棄了船隻跳船去投降,就是為了避免待會可能的誤傷而已。
再加上,劉香隻是一名海盜,同什麼民族大義之類的東西完全掛不上鉤,他的部下之中也沒幾個真心願意和他在麵對必死之局麵時共同赴死的。
因此,隻要時間再拖上個一天半載的,劉香估計就隻剩下他自己一個孤家寡人了。
“蹭!!”
劉香在沉寂許久之後,猛然拔出佩刀,大聲喝道“我劉某!在大海上橫行無忌!從不曾屈服,也從未向任何人低頭!如今我劉某是敗在奸險小人之手和曾經的兄弟之手!我劉某不曾愧對兄弟!也不曾虧待過兄弟!”
此時,劉香的話音格外的刺耳,因為,兩岸的伏兵早已停止呼喊,因此,劉香的話音才會格外的大聲。
並且,楊琮在聽到此話後,眼角也再次流出了淚水,因為他知道,劉香說的沒錯,劉香從未虧欠過自己,也從未虧待過自己,可如今,自己的兒子卻一心想要除掉劉香。
他一直處在兩難的境地,也隻能儘可能的不參與進來,可事實確是,他無法置身事外。
原本他以為劉香被困後,一定會選擇投降,然而,近一個時辰的圍困,劉香隻是在剛剛說過一句話,並且這句話也沒有任何投降的意思。